大殿房梁崩落,會砸到無辜之人。”
她本能地按照他的話去做,跑到皇后身邊,不顧禮儀地拉著她往後撤,皇后大怒,用力甩脫她的手,叫道:“大膽!你居然敢拉本宮!”
皇后拚了掙扎,力氣也著實不小,逼得丘夜溪不得不說了句,“恕臣得罪了!”便並指點住了她的穴道。
皇帝看到她們的爭執,嘆著氣說:“這樣也好,不能再讓皇后靠前了。”話音剛落,卻聽到遠處的胡大人驚呼一聲。
“曹大人,萬萬不可!”
丘夜溪驚訝的轉頭,只見曹尚真竟然披上一床被水澆溼的錦被,衝入火場。
她震驚萬分,衝過去想要拉住他,奈何他的身形太快,兩人又距離較遠,一下子沒有拉住,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衝入火舌陣內!
丘夜溪的心神幾乎都被燒碎了,她站在火焰前面失聲大吼,“曹尚真!你若是今日死了,我做鬼也不放過你!”
她忽然間明白,他之前和她說那句話的意義——無論發生任何事,你都要沉著冷靜!
可是此時此刻要她怎麼可能做到沉著冷靜?她大聲喊著,“再拿一床被來!”
胡大人眼明手快的擋在她面前阻止,“丘尚書,請您冷靜,我已經命人入火場救人。丞相人已經身處險境,您不能再去冒險了!”
“我怎麼能將險境留給他一人?”她又急又怒,眼角迸出淚水,卻被撲面而來的火風一下子燒乾。
即使相距燃燒的宮殿還有一定距離,但她的臉頰上全是蒸騰的熱氣,只要一呼吸,就是灰塵和火星一起襲來,幾乎無法喘息。她都已如此,那男人在火海之中怎麼可能全身而退?
皇帝也踉蹌著跑過來,驚詫連連地問:“尚真呢?他去了火海里?!”
此刻,丘夜溪再也壓不住任何心事,不管不顧地大聲質問:“陛下!如今您信了他了嗎?若他今日傷在這裡,陛下是不是就不會再將他視作敵人了?”
她不敢想“死”,只能說“傷”,事實上,讓他傷到一點都會讓她心疼。
從不知道他這個人的生死安危竟然可以像現在這樣,一瞬間就把她架上了油鍋,打入十八層地獄。以前她叨叨唸念,都是煩他、厭他,恨不得能早點離開他,成親之後,雖然心情早有了變化,也知道自己心中有了他,只是“有”到如此深刻的地步,卻是足以震撼她自己的結果。
她丟下僵在原地的皇帝,甩下試圖阻止她的胡總督,被子水桶都不要了,扯下旁邊未著火的宮殿帳簾就要衝入火門。
驀地,一個人影倏然從火中衝出,將她重重一撞,撞到旁邊安全的地方,然後她聽到周圍所有人都爆出驚天動地的歡呼。
她怔怔地看著那人將背上的一人交到胡總督手裡,又說了些什麼話;怔怔地看著那個人滿面疲倦又目光清亮地四下梭巡著什麼;怔怔地看著那個人,直到對方與自己的目光相交,一抹熟悉的,讓她從未如此揪心的笑容,就此爬上了他的唇角。
“夜溪……”曹尚真對她伸出手,頃刻倒了下去。
她這一次沒有停留,沒有遲疑,一下子將他抱住。
“別擔心,我沒什麼事。”他悄悄在她耳畔說,“只是覺得很累。早知道就不吃那些生肉,不裝這場病了。”
丘夜溪笑不出來,只想流淚。一隻手摸著他的臉頰,幫他擦去臉上的汙垢,審視了好半天,她才輕聲說:“還好,沒有燒壞臉,以後你還可以用這張臉去騙姑娘的心。”
他一怔,然後就笑了起來。沒有想到,不久之前他從馬背上摔下時開的玩笑會被她記在心中,又在這時拿來揶揄。
“不會有別的姑娘了,只有你。若我今日燒壞了臉,你還要我嗎?”他開著玩笑,一隻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由她架著自己。
“不要。”她咬著唇,一滴淚掉下,聲音哽咽地說:“一個將自己的生死隨意丟棄,心中都沒有我的丈夫,我才不要!”
“我保證這是唯一一次,以後再也不會了。”他抓緊她的手,將身子的大半重量都壓在她身上。眼角餘光遙遙地看著不遠處的皇帝,四目相對,只是一瞬,他投去笑容,換來的是皇帝若有所動的幽然眼神。
他未上前,只是靠著妻子,緩步走出皇宮大門。
遠遠地,他好像聽到皇帝的一句話。“叫宋太醫去曹府,看看曹尚書的傷勢如何?”
“宋太醫?”他低聲笑了。“太醫院首座,總算待我不薄。”
皇宮這日意外失火,讓曹尚真翻了身,因他救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