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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的意見。他還就“二·七運動對本省青年的影響這個問題談了好幾句,來證明方繼舜的意見的正確。張惠如和覺民也談了各人的意見。琴也談出她對大會的看法。她還談到許倩如最近來信中所描寫的廣州的新氣象。許倩如說:“整個社會開始在變,青年學生和工人都動起來了。”這的確是鼓舞人的好訊息。大家決定將這方面的意見寫在信裡寄給重慶的群社。他們還說明:在必要時也可以派人到重慶去商量。張惠如負責起草信稿。覺民、琴和程鑑冰擔任抄寫的工作。這樣的信函都是用暗號寫的,暗號碼的種類不少,寫信讀信都要花一些工夫,一個人寫成或譯出總要經過另一個人的校閱。琴和程鑑冰常常做這種校閱的工作。所以張惠如把起草回信的工作答應下來以後便對覺民說:“我等一會兒就把信稿交給你,你和蘊華和五字號碼譯好寄出去。”蘊華是琴的名字,五字號碼便是每隔四個字嵌一個原字的辦法。

“好,”覺民照平常那樣地帶笑答道。這樣的事他們做過已經不止一次了。他又側過臉望著琴笑了笑,他說:“今晚上你又不能回去了。”

“那麼喊袁成到我家裡去告訴媽一聲,我本來說過今天要回去的,”琴低聲說。覺民點一下頭,回答了一句:“我知道。”

接著張還如報告刊物的情形:《利群週報》快出到兩年了,銷路最近增加到兩千以上,長期訂戶也超過了三百;重慶文化書店來信表示每期可以包銷三百份以上,還有兩三個縣裡的學校販賣部也來信批銷若干。銷路逐漸擴大,收入逐漸增多,刊物的前途很有希望。

這樣的簡單的敘述也給這些年輕人帶來鼓舞。在刊物銷數的增加中他們看出來許多不相識的讀者的同情。從一些看不見的處所,從一些看不見的人那裡,同情不斷地來,這全是對於他們呼籲的答覆和實際的響應。年輕的心容易瞭解而且相信年輕的心,所以他們重視這些同情。年輕人永遠懷著高飛的雄心,因此哪怕一線的光明和希望也可以鼓舞他們走很遠的路程。

在張還如後方繼舜便以週報總編輯的身份來說話。他報告了一般的情形。他談到第三年的計劃;他還舉出一些讀者的意見,提出他的改革的方針。他要求沒有參加編輯工作的朋友們儘量地批評週報的內容,對改革的方針也多貢獻意見。

這一次說話的人較多,大家很坦白地說話,討論問題。沒有人對週報不滿意,但是每個人都希望週報辦得更精彩。眾人聽說上海和重慶都有一批稿子寄來,認為這是一個很好的訊息。

琴說話不多,這時她卻提供一個意見。她問眾人有沒有看見覺慧那篇關於蘇菲亞的文章,她主張把它轉載。她還說,應該將這種文章多多傳播,使那些只知道愛倫·凱和謝野晶子的人明白婦女解放運動在這以外還有新的天地。

“覺慧的文章嗎?我讀過了,很痛快!我贊成轉載它。覺慧在上海容易找這些材料,我們這裡什麼都缺少,”方繼舜興奮地答道。

程鑑冰和吳京士學沒有讀過覺慧的文章,他們熱心地詢問文章的內容。

“我們的刊物就需要這種帶煽動性的文章,就需要這種革命家的傳記,”張惠如敘述了《蘇菲亞傳》的內容之後,還激動地說了上面的話。

“那麼寫信去叫覺慧和別的朋友多寄點這類文章來,”覺民提議道。

“很好,覺民,你今天晚上就寫信去叫覺慧寄文章來,我不另外寫信了,”方繼舜用堅定的聲音說。他說話常常用這樣的聲音,他這個人做事很少有過猶豫。他思想快,決斷快。他接著又高興地說:“我們的週報有辦法。有了這些好文章,還愁不會感動讀者!”

“你自己下期有什麼文章?”張惠如在旁邊問道。“你不能因為別人的文章多,你就不寫啊!”

“我在寫一篇短東西,又是跟‘五老七賢’搗亂的,”方繼舜笑答道,他想到了那幾段罵得痛快的地方。

“好得很!我們刊物好些時候沒有罵他們了。他們近來又囂張起來,總是向某公某帥拍電報,說那種肉麻的話,而且還把電報拍到省外去了。真討厭!”張惠如聽說要罵“五老七賢”,覺得痛快,就帶笑地說。

“他說似乎對我們開始注意起來了。我聽說馮樂山最近寫信給‘高師’校長要他注意學生的思想問題,說是有過激派混在裡頭搗亂,”方繼舜改變了語調說道。

“那麼他一定也會寫信給我們的校長,等我到學校裡去打聽看,”陳遲氣憤地說。

“你們‘外專’沒有問題,廖校長本來就是個新派,他不會聽他們的話,跟我們的校長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