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卿言只覺得陸覺的手微微的顫著,他看著平日裡最會貧嘴的陸四少爺張了張嘴,卻是沒有說出一個字來,陳卿言看著陸覺眼睛裡的自己,忽然就覺得心裡的海靜了。
他人生這短短的二十餘年,遇見了那樣多的人,嘗過了太多的辛酸苦辣滋味,他的小船在這片海里風雨飄搖的沒個依靠,一個浪頭過來就能將他輕易掀翻——
可如今終於能靠岸了。
陸覺,原來我在你的眼裡是這樣的。安靜,踏實,別無所求。
亦如你在我的眼裡時一樣。
只有彼此,容不下旁人。
「陸眠之,你那天與我說的話,你還記不記得?」陳卿言幾乎是哽咽著問出了這句話——他走了太多的彎路,質疑了自己太多次,沒有人知道他那受盡折磨的一顆心上有多少午夜夢回時質問自己留下的傷口。
「陳卿言,你是不是喜歡他的?」
他太怕了。
他本該是一處淤泥中的浮萍,像是永遠都不會有什麼變數,他就應該好好的如同那些所有的浮萍一般,生老病死,最後也與這淤泥化做一灘,這世上誰記得他又有什麼所謂?
可如若偏偏有人將這浮萍捧在手裡,還要一字一頓的告訴他,我記得你,我永遠都記得你呢?
他放不下了。
「你記得也好,不記得也罷。」
「我總有一句話要同你講。」
「陸眠之,你聽好了,聽清楚了。」
「我現在說,喜歡你,算不算晚?」
「你說你那句是真心……那我這句同你一樣……你……嫌不嫌棄?」
溫熱的淚就這樣沒有任何徵兆的落在了手上,陳卿言分外的恨自己這樣的不爭氣卻又還是忍不住抽泣了起來,一手胡亂的抹起了眼淚,不想要陸覺看見自己的狼狽樣子。
「你別哭。」
一直未說話的陸四少爺終於開了口,卻是比陳卿言哽咽的聲音還要慌張三分,可還沒忘了伸手將這人的淚擦一擦,只是手掌覆到臉上,卻惹了更多的淚來,只教人心痛。
「過來。」陸覺站起身來與陳卿言對站著,這回未等這人到底樂不樂意,一把將人摟在了懷裡。陳卿言窩在陸覺的肩頭,任由著眼淚鼻涕蹭了這人一身,卻終於安心下來,這人身上的味道就像是這天底下最好的安神劑,他只聽陸覺嘆了口氣,像是如釋重負。
「陳卿言。你說的這是什麼該打的渾話。我怎麼會嫌棄你?」
「你不理我的那些日子,我總是要做許多噩夢。在夢裡喊你的名字,要你回來,你猜怎麼?你的心倒是狠,夢裡的你是一次頭都沒有回過的。」
「我想著我合該如此,我認了。就算就這樣瞧著你也是好的。」陸覺像是要確定懷裡的人是真的一般,將手摟的更緊,「可又時時免不了痴心妄想。」
「你還未過二十五的生辰,那我等你到三十歲呢?等你到四十歲呢?五十六十我也等得,七十八十也未嘗不可。」
「陳卿言,謝謝你。」
「我等到了。」
第55章 :你是我的
「巧了。&ot;
紀則書忙活了一上午,連早飯都沒落得空吃上一口,臨近中午終於喘口氣,誰知道剛一踏進飯館的門就瞧見了自己一個人卻點了滿桌子菜正吃的慢條斯理的葉醫生。
葉寒雲自然也瞧見他了,抬了抬手示意紀則書坐到自己這兒來。「是巧了,一起吃吧。」
「你一人吃得下這麼多?」紀則書瞅著桌上的菜,除了葉寒雲面前的那盤似是吃了兩口以外,別的連動都未動。
「飯總得吃好了。」葉寒雲替紀則書倒了茶,說道:「你和陸眠之都忙的怕是連飯是什麼滋味都忘了吧?」自從上次陸覺在他家喝醉了那一場離開之後,葉寒雲再沒和這人見過面,正好在這遇上了紀則書,也向他打聽打聽陸覺最近過得如何。
「他?」紀則書是真餓了,一門心思的往嘴裡扒飯,只是一聽葉寒雲提起陸覺來,倒是把碗放下來,臉上浮出一絲玩味的笑來。「陸四少爺現在肯定要比我忙多了。」
陸覺本只是想躺著眯瞪一會兒,哪知道一閉上煙就這麼沉沉的睡了個把小時。若不是陳卿言推了自己一把,問自己午飯要吃些什麼,大概還不知道要睡到哪兒會兒。
「在家裡睡好不好?大清早的折騰什麼?」陳卿言坐在床邊瞧著這人懶洋洋的抻了個懶腰,還是沒有要起的意思,實在有些哭笑不得。
天還未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