詞,市警察大隊隊長羅蘭還是無法相信,眼前近乎一片廢墟的街道是一個壯漢用拳頭生生給擊出來的。接到報警電話以前,他就一直心裡不痛快,局長一再囑咐暗示他,今晚市區不論發生什麼樣的刑事事件,接到多少報警電話都不准他帶著人去現場。羅蘭是個有著多年經驗的老刑警了,知道局長的意思,他一定是收了某個幫會的黑錢,與匪類達成協議,警方不做任何插手;這就是官匪相通。作為富有正義感的羅蘭來說,也是敢怒不敢言,不過具體執行任務的畢竟是自己,他下定決心不聽上級的,只要接著報警電話,第一時間出動,而且重點就在市區。
憑多年的經驗和敏銳的直覺,今晚發生在市區的事一定會極不尋常。
雖然他做好了各種心理準備,哪怕是見著大規模黑幫火拼都不會讓他出乎意料,但眼前這廢墟一樣的街道還是結結實實吃了一驚。如果真像目擊者描述,那這個神秘的壯漢簡直就不是人,是神仙下凡。警隊的警察在該區域進行地毯式搜尋,發現了藏在樓梯角落哭成一團的蕭芳和停車場的血腥場面 。
羅蘭看見蕭芳大吃了一驚:“小芳,你怎麼在這?這兒到底發生什麼了?”
蕭芳“哇”的一聲栽在羅蘭的懷裡放聲大哭:“羅叔。”羅蘭和蕭芳的父親蕭朔是至交,自然對他的女兒十分熟悉。蕭芳抽泣著什麼話都不說。羅蘭長嘆一聲,把外衣脫下披在女孩身上,囑咐一個手下把她扶到車裡。看著蕭芳遠去,他疾步走進停車場。這裡的場面讓他這個見慣了兇案現場的老警察也不禁皺眉,地上血汙一片,遍地殘肢,鮮血都彙整合了水窪。幾個貌似黑社會的年輕人一個個奄奄一息倒在血泊中,臉色蒼白,眼看就不行了。
羅蘭問旁邊的手下:“救護車叫了嗎?”
“叫了,馬上就來。”
羅蘭點點頭:“先把傷員都送到醫院搶救,能救幾個算幾個,這裡的現場要封鎖。。。”正說著呢,他一眼看見地上的短刀日本刀。因為刀柄處花紋宛然,極為絢爛,所以非常惹人注意。
他走過去,戴上手套,抓住刀尖慢慢提起。旁邊幾個警察都驚歎:“好漂亮的刀。”他皺著眉交給旁邊的法醫:“查查指紋吧,看看有沒有線索。”法醫是個五十多歲的半大老頭兒,戴著厚厚的眼鏡,頭髮斑白,咳嗽一聲:“羅隊,你認為是這把刀的主人做的案?”
羅蘭點點頭,環顧一下四周,這裡一共躺了四個人,三個斷肢的,一個無頭的。他挫了一下牙花子說:“兇手怕是跑了。”
法醫收了刀說:“羅隊,我說說我的看法。”刑警隊裡有個不成文的規定,法醫和警察各幹各的活,法醫不能隨意插手案件,信口分析。刑警們比較討厭這種行為,怎麼就顯著你了,好像我們很無能一樣。但是到了羅蘭做大隊長後,廢除了這個潛規則,任何人都有權對案件提出確切的分析。
法醫說道:“從這把刀的長短和刃口來看,是無法進行頭部切割的。這種匕首隻能做短距離的刺殺。而從現場來看,幾位當事人的傷口都是被一種殺傷力極大的快刀所致。我覺得兇手不太可能就是這把匕首的主人。”
羅蘭點點頭:“你說的有道理。可也只推出表面。從這把刀的造型和外觀來看,屬於極高的鍛造工藝,造價不菲,非一般人所能持有。你看看現場這些小混混,也就拿拿板刀,根本不配擁有這麼好的刀。能拿這把刀的一定是個非常厲害的刀客。再說該刀客並不一定只持有這一把刀,傷人的怕是另有兇器。”
“啪啪——”
有人鼓掌,從遠及近。
羅蘭定睛一看,兩個老頭從入口走了進來,來者皆是一身唐裝。為首的老頭,滿臉麻子坑,腰板溜直,不怒自威。身後的老頭一臉恭敬,臉上表情十分猥瑣。羅蘭一看來人,長舒了一口氣:“麻叔,你也來了。”
妻子朗聲長笑:“我一聽說小芳有危險,所以第一時間帶著老陸就來了。剛才聽你分析,絲絲入扣,情不自禁就鼓掌了。蘭哥,沒耽誤你查案吧。”
羅蘭知道這是高人,趕忙說:“麻叔是金尊大駕,請都請不來。”他向周圍的屬下介紹:“你們知道這位是誰嗎?麻叔今年九十高齡了,解放前就做過上海的巡警。”警察們紛紛圍攏上來,叫著前輩。妻子微微笑著,心裡十分受用。羅蘭把刀遞過去:“麻叔,你老見多識廣,一定認得這個吧。”
妻子一看就是道上前輩,讓人取了手套戴上,小心翼翼接過刀。只這一眼,臉色馬上就變了。他又遞給身邊的老陸,老陸接過來翻過來倒過去地看,臉色也變了。兩人始終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