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晚夕還被留在醫院裡,之前被活生生的抽走骨髓,雖然對身體沒有多大的影響,可那樣的痛苦卻給她留下了很大的陰影,看到類似針管的東西,身子本能的哆嗦,從心底懼怕那些東西。
身體本就弱,加上淋雨,高燒反反覆覆,一直沒好起來。
這期間倒也沒有人來打擾她,尉遲恆、尉遲微、殷慕玦他們都在她的視線裡消失了,如果楚徹也消失的話就更好了。
如果可以,沐晚夕真希望永遠這樣的過下去,至少不需要去面對那些人心叵測。
下了好幾天的雨終於停歇了,沐晚夕被護士趕下樓曬曬太陽,免得在病房裡潮溼的快發黴了。
沐晚夕又瘦了一圈,病服穿在身上空落落的,黑色的發被風掠起,手指壓了壓,手面上一片烏青,全是因為她不配合輸液留下的證據。
轉眼間炎熱的夏季巧然離去,樹枝上的綠葉不知道何時變成黃色逐漸離開枝頭,孤孤單單的在空中飄舞最終落在地上。
沐晚夕站在一棵樹下,看著斑駁的樹皮,眼眸裡蒙著一層陰翳,濃郁的讓人無能為力。
咔喳一聲,忽然一個白光閃爍,沐晚夕回過神,側頭看到穿著白色襯衫配米色風衣的男子,面孔生疏,應該不是自己認識的,正拿著手機拍自己。
“你,為什麼要拍我?”
一雙冷清的眸子從手機轉移到她蒼白的臉頰上,薄唇抿出兩個字,“報酬。”
“報酬?”沐晚夕愣住,立刻說,“我沒有欠你什麼呀!”
“為什麼不來?”他再次開口。
“嗯?”沐晚夕一臉的霧水,完全聽不明白他的話,“我認識你嗎?”
“算了。”黑眸黑的猶如黑色的寶石,璀璨奪目,雙手放在風衣的口袋裡,緩緩的走向他,一陣風吹起泛黃的樹葉肆意的飄舞,在他們中間曼舞,遠遠的看去像是一幅油墨畫,他在她的面前停下腳步,伸出白淨修長的手指拿開她的額頭上的枯葉,聲音低沉悅耳,“有一天當你真正的放下這裡的一切,你就會明白的。”
沐晚夕清澈的水眸流轉著疑惑看著他俊朗的輪廓,劍眉如墨,他的輪廓隱約記得是在哪裡見過,只是記不起來。
他沒有再多說什麼,轉身離去。
“挨……你是誰?你到底在說什麼?”沐晚夕對著他健碩挺立的背影問道。
他沒有回頭也沒有給任何的答案,背影很快消失在路的盡頭,就好像一切都沒發生過,剛剛一切都是自己是幻想。
沐晚夕皺著眉頭,低頭看著腳邊的枯葉,剛剛是被他從自己的頭髮上拿下來的。
他到底是誰?
說的那些話又是什麼意思?
沐晚夕回到病房就看到坐在沙發上的殷慕玦,一身的休閒服,少了幾分凌厲,多幾分隨和與少年的輕狂。視線直勾勾的看著沐晚夕,她收回目光裝做什麼都沒看到,直接走向病床掀開被子,坐在床上看書。
“醫生說你的身體很不好,這兩天高燒反反覆覆。”殷慕玦低沉的開口,冷徹的聲音在空寂的病房遊蕩。
沐晚夕視線始終落在書上,沒有看他一眼,也沒說話。
殷慕玦站起來緩慢的走向她,邊說:“楚徹給你辦了出院手續,回去我讓管家給你好好補身子。”
沐晚夕沒抬頭,只是翻書頁的手指猛的一顫僵硬住,遲遲沒有動。
殷慕玦劍眉皺起,冷靜好幾天,理智終於回來了。此刻見她依然是這樣,一股怒火攸然而生,剛勁的手指用力的鉗住她的下頜,逼著她與自己對視,“沐晚夕!!”
山明水淨的眸子裡流動著倔強,唇瓣扯著冷笑,“養好身體好讓你們抽我的骨髓去救秦綰綰的兒子?你覺得可能嗎?”
“你故意。。。。拖延病情?”殷慕玦眼底劃過一次疑惑,很快明白過來,不是她的高燒不退,一定是她做了什麼讓高燒不退,病情反覆,一股怒火已經徹底湧上天靈蓋,咬牙切齒:“你瘋了?身體是不是不想要了?”
“呵。”沐晚夕冷笑起來,“要是活著做你們的移動骨髓庫,死了也沒什麼。”
“——你!”殷慕玦被她氣的恨不得狠狠的扇她一個耳光!
你怎麼可以如此的不愛護自己的身體!!
面對他鐵青的臉色,那陰戾的氣息環繞,還有他額頭的青筋都在暴跳,心裡的痛好像得到一絲絲的緩解,嘴角浮動著嘲弄的弧度,倔強不認輸。
“沐晚夕,你不要逼我,想讓你乖乖的我有的是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