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面一陣水浪翻滾,莫憐徹底消失在人們眼前。
眾人皆被這番變故驚得不知所措,而萬喜兒在莫憐決絕地跳入江中時,便急火攻心暈厥了過去。
“喜兒!”錢元瓘驚慌地接住萬喜兒,聲嘶力竭。
莫彥眼睜睜地看著莫憐跳下去,卻無能為力,全身奮力一震,強大的氣道宣洩而出,被莫憐點上的穴道竟被他強自震開了。
震開穴道的莫彥顧不得因強行震開穴道導致的氣血不順,急急地撲到湖邊,死死地盯著湖面。
那湖面卻平靜地未起絲毫漣漪。
莫彥想要大聲地哭一場,卻發現,自己只能乾嚎著,眼眶乾澀地泛痛。
心死無淚便是如此吧。
卻在這時,一直未曾露面的青蓮急急地撥開人群,趕了過來。
“二少爺!我家公子呢?我遇到醫聖了!”跑到莫彥身邊,青蓮推著已成呆滯模樣的莫彥的胳膊急切追問。
“他在太湖中安靜地睡著,噓~~~不要去吵他……”手指輕輕地按著自己的唇,莫彥輕聲地告誡身旁的青蓮。
“公子、公子,他……是青蓮來遲了!”悲痛地哀嚎了一聲後,青蓮便陪著莫彥一起靜靜地守望著莫憐跳入的地方。
隨後趕到的水兒只是呆在他們兩人身後,心中空去了一大片。
主角已經死去,也沒什麼好看的了,眾人忿忿地咒罵了一句便陸陸續續地離去。
錢元瓘自萬喜兒昏迷後,早就抱著他一路飛奔離去。
柳寒辰與李尤武好似突然意識到自己這麼旁觀別人哀悼死去的人有些不厚道,也便領著各自的侍衛離去了。
只剩下莫彥、青蓮、水兒的太湖邊上,充斥著悲傷氣氛。
在人群散去的不遠處,一人默默地立著,臉上亦是悲慟悽絕。
那人握著拳頭,靠在胸口,低聲地訴說著:“老闆,你走好!琉璃便在這裡為你送行吧。那個地方,還是留給最是思念的那三個人!”
柳寒辰離去的方向有一人急急地跑來,卻被柳寒辰擁在懷裡不得動彈。
“放開我啊!那個人,我用了五年去愛,卻在他最痛苦的時候忘了他,沒有陪伴在他的身旁!柳寒辰,你放開我啊!”悔恨的叫喊聲飄散在春風中。
這年的初春,叛賊枯葉蝶莫憐身死太湖,其弟莫家堡堡主莫彥因悲傷過度一夕間白頭,呆呆傻傻地徘徊在太湖邊上。
第四十七折 爐峰煙雨香爐峰
有山稱之“爐峰煙雨”謂“香爐峰”。
攀爬而上,只覺山道鬱郁蒼蒼、巖巖嵬嵬,磅礴蜿蜒。
“青蓮,你不是說那個醫聖在湖州嗎?為什麼我們還是要把這個笨蛋送到會稽來呀?”水兒背上背著一個男子體型之人,手牢牢地抓住崖壁,頗為懊惱地向背上背著籮筐行在她前面的青蓮埋怨。
“我去他們暫住的地方找過,可是人已經離開了。大概是回來了吧。”劈開前面擋路的矮枝,青蓮淡淡地回答。
“哦。”水兒應了聲,也便專心地跟著青蓮往上爬去。
雨霧迷朦,煙靄繚繞的山頂上有一處院子。
院門內遍地是劃成一片一片的藥圃。
用厚布遮得嚴嚴實實的臥房內,微弱的燭火忽隱忽現。
“爹爹呀!這個醜人脈搏微弱,都昏迷了兩個月了,咱們就別去管他了吧!小恨很無聊,想要下山玩去啦!”扯著一身青灰色長褂男子的衣袖,少年嘟著嘴,哀求著。
“別鬧!雖然我討厭一大堆人找我醫治,但是這個恰好給我遇上,斷沒有讓人自生自滅的道理。”男子扯開少年的手,力道剛好能讓少年放手,又不至於傷到他,“何況啊,你說的這個醜人,要是清除了身上的毒素,便是個活脫脫的美人呢。”
“哼!難怪爹爹要陪著這個活死人兩個月,不陪小恨玩,原來是看上人家了。”少年背過身去,委屈地努努嘴。
“你呀!”男子嘆息一聲,放下手中為床上白髮人擦拭身體的毛巾,轉過身,摟著少年的肩膀,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傻孩子,人家是堂堂的男子,爹爹怎麼會看上人家呢?”
“要是你不喜歡男人,那怎麼會、怎麼會?”少年哽咽著說不出話來。
男子心中嘆道,這孩子該是想到了那件事情了吧?
將少年擁在懷裡,男子柔聲勸慰:“對不起,讓你知曉了那些不堪之事。雖然你的母親並不愛我,但是自始至終,我的心裡便只有她一個。”
少年卻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