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送給普通藏民的咖啡、方糖、巧克力不同,這些外國人獻給土司的禮物自然也高檔了很多純金製作的精緻鐘錶,雕飾著精美花紋的金盤、銀器,還有一根根沉重的金條……
看到客人這麼懂事,拉孜土司也是笑逐顏開金銀珠寶是跨越了種族和語言、在全世界都通用的“誠意”。
對於這批有誠意的外國人,土司也展示了足夠的敬意,特地命人把一處規模很大的碉房清理出來供客人居住。
碉房是藏區特有的一種建築,是一種用大石塊壘砌或土築的房屋,高有三四層,牆體下厚上薄,建築平面較為簡潔,一般是多方形平面,門窗都四四方方,因為外觀像碉堡,所以稱為碉房。一般是大戶人家才有實力建造的建築。
而土司家的碉房,比普通的更加氣派壯觀一些。這十幾個遠方來客跟他們大箱小包的行李安置下來之後,空間還綽綽有餘。
是夜,拉孜土司擺開宴席招待遠方來客,主賓把酒言歡,一切看起來都那麼美好。
但是角落裡,有一個陰冷的眼神卻在暗暗地注視著這幫神秘來客。
這個眼神的主人是一個乾瘦的中年人,尖尖的臉上長著一個醒目的鷹鉤鼻子,眼睛雖然細小,但是像禿鷲一樣炯炯有神。
他的名字叫做彭措扎西,人們一般稱呼他為彭扎,彭扎是拉孜土司的大管家。
彭扎的家族在當地也具有悠久的歷史,土司統治的年代有多長,他們當管家的年代就有多久。
彭扎從小就伺候現任土司,對土司可謂忠心耿耿,除了照顧土司的飲食起居之外,還肩負著保護土司安全的重任,對於如何保護土司安全,彭扎家族有一個世代總結出來的組訓每一個跟土司接觸的外人,首先都要界定為不懷好意。
宴席散後,彭扎悄悄地走到醉醺醺的土司身邊。
“老爺,這批人您有沒有覺得很奇怪?”彭扎躬身在土司耳邊輕輕說道。
“哪裡奇怪?”土司一邊把玩著那個金光閃閃的座鐘,漫不經心地問彭扎。
土司對於彭扎每次的大驚小怪都不以為意,這傢伙就像一條忠實的狗一樣,任何靠近主人的陌生人都要惹來他的狂吠但是他也很欣賞管家這種狂熱的忠心。有警惕性總歸不是什麼壞事。
“老爺您看他們今天吃飯的樣子,那幾個帶頭的人平起平坐,應該是他們的貴族。但是那十幾個隨從,卻一點沒有奴才的樣子!跟主子說話也沒有應該的禮儀,這是對主子的大不敬啊!”
彭扎站在土司身旁弓腰垂頭,兩手垂在身邊,雙膝微屈,隨時保持著跪下去的姿態這才是一個奴才應有的風範啊。
“唔,是有點不像話。”土司點點頭,然後囑咐彭扎道:“不過,他們這些外族人,都有自己的一套禮儀,這個你就不要去管了,這些人是老爺的貴客,你可不能怠慢了他們。”
因為第一次見面就奉獻了這麼多貴重的禮物,拉孜土司對於“客人”也是百般尊敬,生怕這個忠心的手下去幹涉人家的私事,萬一把貴客給嚇跑了那就得不償失了。
“還有,他們領頭的人說,他們每天要進行敬拜神明的禮儀,外人不得打攪。你告訴手下的奴才,沒有經過邀請和允許,不準踏入碉房一步我們不能破壞了遠方客人的規矩。”
“另外,客人每天的飲食,你提前準備好,差人不,你親自帶人送去。”
對於土司的吩咐,彭扎唯唯諾諾地點頭。作為一個忠心耿耿的下屬,最重要的是執行主子的命令,而不是質疑主子的決定。
拉孜土司命人把客人送的寶物一一擺在面前,眯著眼睛逐個欣賞。在土司家裡,金銀珠寶不是什麼稀罕物,但是這麼雕飾精美的器皿,卻也是第一次見到。
這些“遠房親戚”財大氣粗,這麼貴重的禮物送給我,眼睛都不眨一下。不能得罪!要好好地伺候著。
管家應著出去了,雖然土司吩咐不準打攪貴客。但是他那特有的謹慎和小心還是把客人的一舉一動都收在眼裡。
這批客人搬進碉房之後就開始進進出出、忙忙碌碌,每天都有人趕著騾馬帶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出去。有時一兩天才風塵僕僕的回來。
領頭的哈勒隔三差五找土司老爺請安,時不時地拿出一、兩件精美的寶物獻給土司,哄得拉孜土司非常開心,經常叮囑管家好好伺候客人,有什麼需要的都要儘量滿足。
哈勒也不客氣,經常從彭扎那邊借些騾馬。彭扎想派幾個手下給他們當僕人,順便觀察一下對方到底在做什麼,結果被斷然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