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親自前去指揮。”
喬正出院門道:“白奇,隨我來。”
環視院內十八位節度使,白髮宇文仇揮斥方遒道:“爾等各自回去好生安撫所轄官兵,不得肆意妄為、不許混淆視聽。”
“悉聽遵命。”眾人見大局已定,無不跪下領命。
宇文仇留下李乃文親自問道:“李大人似乎對此番行事憂心忡忡啊。”
“不瞞王爺。下官擔心的不是現在,而是將來。正所謂‘打江山容易坐江山難’,王爺掌握坤乾之後意欲何為?”
“李大人以為如何?”
“當控制住兩種人。”
“哦,李大人繼續說。”宇文仇虛心請教道。
李乃文直言不諱道:“儒與俠。”
“哦呵呵。”宇文仇笑道,“為何?”
“儒以文亂法,俠以武犯忌。王爺不可不察。”
宇文仇站起身道:“李大人不愧是法家策士。不錯,這兩種人都將是我未來的大敵。”
“儒生主政則國無力,俠客臨朝則國無度。興衰之數,早已天定。”
宇文仇看著藍天白雲,雙目猶如紅寶石。“命若天定,我便破了這天。”
第一百一十六章 何必當初
歸途艱難,幾番輾轉。
行走在村鎮傷痕累累的公路上,熟悉的感覺沁入心脾。鎮子的總體格局沒有改變,依舊是一條馬路同古今,商家雲集大酬賓。今次還鄉兩手空,耳畔猶有讀書聲。
古樸的風吹著郎朗的讀書聲從醒目的校園裡傳來。曾幾何時,一位不知名的大學生講師在這裡揮汗如雨。那時候那些人的青春樸素熱烈,不像雲行天這代人虛擬冷漠。雲行天悄悄混進這所裝修過的校園。
校園不大,一罈花草。在沒有操場的校園裡,有一處不大不小的空地。早些年,鎮上退休的老幹部常常教孩子打太極拳。雲行天沉浸在回憶中道:“應該是陳氏的。不知道還有人教麼?”再往前走,就到了過去的班級。那時候一個屋子裡上課的孩子有大有小:大的十五六、小的七八歲。摸著熟悉的牆壁,雲行天慢慢地露出頭。
教室裡坐著三五個小孩,一位美麗女教師側坐在板凳上讀著課文:“小耗子,上燈臺。偷油吃,下不來。”稚嫩的童聲快樂地喊著:“小耗子,上燈臺。偷油吃,下不來。”美女教師轉身在畫板上給“燈”字註上了拼音:“的伊嗯(音譯),燈。”
“燈。”孩子的聲音純淨而甘甜。
女教師攬起美麗頭髮,窗外的雲行天悲喜交加。
“燈。電燈的燈。”
“燈。電燈的燈。”孩子中一個年紀大突然舉手問道,“老師,電燈和燈臺是一樣的麼?”
“不一樣。”女教師微笑著說,“電燈是用電的燈。”
“哦。那老師,什麼是燈臺呢?”
女教師一時語塞,突然門外走進一位衣著樸素的年輕人。身材高瘦,五官端正,隱隱有一種出塵的氣質。“燈臺,是古代一種呈放油燈的器具。你們家裡都有蠟燭吧。就是古時候擺放蠟燭的地方。”
“叔叔。”
“侄子。”
雲家在鎮子上的輩分還真是比較混亂,雲行天還得向黃口小兒請安。
女教師呆愣地看著“學識淵博”的雲行天說:“是你。你怎麼回來了?”
“我要不回來。你怎麼下‘燈臺’啊?哈哈,你先給我的長輩們講課,我在外面等你。”
李佳美哪還有心情講課,罰幾個孩子抄寫課文,自己整整衣服來到了花壇。
很多年前的下午何其相似,一樣場景一樣的心情。那時候的雲行天穿著整齊的衣服,拿著一封字跡清晰的情書走向坐在花壇邊緣的心上人。世事無常,如今雙方的位置大不一樣。李佳美羞澀地坐到雲行天旁邊說道:“你怎麼回家了?伯父不是和你斷絕父子關係了嗎?”
“我爹說話向來不能信。”雲行天摘起一朵野菊花慢慢插在李佳美的頭髮上,“不是我說的,我媽說的。”李佳美亮出右手的戒指道:“我離婚了。”雲行天打趣道:“佩服啊佩服。傍大款還能全身而退。”五味參雜的李佳美苦笑著道:“是啊。大款不好傍啊。”雲行天伸出手摟過李佳美,李佳美流著眼淚靠在那寬闊的肩膀上。
“咳咳……嗚嗚……呵呵……”李佳美心裡極其不是滋味兒。
雲行天看著嶄新的校舍說道:“有些事情不是你的錯。”
李佳美抽泣地問:“那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