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我是誰麼?那麼你總該記得,當你十七歲那年殺人逃亡,在西傾山麓肚裡餓慌了,愉人家的雞吃,被人捉住,險些打得半死,是誰把你救了?又帶你到西傾山上,整整十年,傳了你一身驚世駭俗的武功吧?”
宋於非聽得冷汗遍體,驚惶失措,張口結舌,無法出聲。
他這些身世經歷,除了飛雲山莊中幾個職位較高的人知道,世上能一口道出這麼詳盡的,可說絕無僅有。萬不想面前這位面目陌生的老頭兒,竟然說來如數家珍,一時之間,真把他弄得若墮五里霧中,不期然從心底泛起一股悸寒之意。
他自然料想不到眼前老頭子,便是飛雲山莊少莊主陶羽改扮,陶羽在飛雲山莊十餘年,別說宋於非,但凡莊中地位較高一些的人,早已熟悉得跟自己的手指頭一樣了。
全真三老看看宋於非,又看看郝履仁,從他們的表情上,已經明白大半。
逍遙子沉聲問道:“宋施主,這位老施主說這番話,可是實情?”
宋於非既驚又詫,久久才迷惘地喃喃說道“怪事!怪事!真是怪事……”
逍遙子冷哼一聲,道:“這麼說,是真的?”
宋於非無可奈何地點點頭,道:“他說的雖然不假,可是,宋某的確不認識他是誰?”
道遙子大感不悅,冷冷道:“宋施主連師父也不肯相認,未免令人齒冷。”回頭又向太虛子和雲中子道:”咱們走吧!”
全真三老皆露不屑之色,各自擺袍騰身,眨眼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第三十章 悲歌寄懷
凌茜芳心大喜,咯咯笑道:“宋於非,還不跪下來叩頭領罪,咱們看你悔過情真,也許大開宏恩,只打三百板屁股就算了。”
宋於非眼見自己千辛萬苦說來的“全真三老”都已一怒而去,氣得渾身發抖,舉臂一揚,“嗆”地撤出他那四十六斤重的獨門九環刀,指著陶羽喝道:“你們究竟是什麼人?存心壞我大事。”
陶羽笑道:“幫手都走了,還敢這麼稱兇道狠?”
銅缽頭陀閃身上前,問道:“老宋,他們到底可真是你師父不是?”
宋於非道:“這兩具狗男女與我從來見面,那會是我什麼師父?”
銅缽頭陀道:“假如不是,就讓咱家來收拾他們。”
這頭陀本是粗人,說打就打,語聲才畢,獨臂猛可一圈,手中那隻沉重無比的銅缽:挾著一股銳嘯,直向陶羽當頭砸了過來。
陶羽索知銅缽頭陀臂力奇大,不肯硬接,錯步之間,已繞身欺到左側,反腕疾探,逞扣他的左肩。
銅缽頭陀仗著一身橫練功夫,嘿地吐氣開聲,不閃不讓,那隻銅缽,卻如排山倒海,破空橫掃而出。兩人瞬息走了三招,凌茜見頭陀招沉力猛,那隻銅缽被他飛舞起來,虎虎風生,陶羽卻出手每存顧慮,似乎不願施展殺手,連忙抽出長劍,嬌聲道:“把這傢伙交給我,你去擒住宋於非,快取解藥!”
宋於非聽得“解藥”兩個字,心頭忽然一動,九環刀一抖,一陣叮噹脆響,搶先攔住了凌茜,叱道:“醜婆娘,把你的真姓實名說出來。”
凌茜不答,長劍展動,寒芒霍霍,寸出手便是一連串快迅絕倫的凌厲攻勢,宋於非揮刀力拆數招,竟被凌茜震退到六步之外。
郝履仁見不是兆頭,忙也拔出軟刀,上前協助宋於非,兩人雙掌雙刀,才算勉強擋住了凌茜。
五個人分作兩處,走馬燈似激戰了半盞熱茶之久,銅缽頭陀見勝不了陶羽,怒叱連聲,招式大開大合,一派只攻不守,捨命相拼的打法。二十招以後,突然展開一串怪異招式,銅缽脫手分擲,人卻縱跳如飛,兩條腿也不閒著,連勾帶踢,威勢鬥盛。
凌茜叫道:“當師父的再不能手下留情啦!虛費時間事小,耽誤瞭解藥,可是一條人命!”
宋於非聽她又提起解藥,不覺恍然而悟,沉聲道:“郝兄聽見了嗎?這兩個傢伙原來是陶羽一路的……”
郝履仁緊一緊手中軟刀,道:“別管他是誰,反正今夜不能讓他們出了院子,否則,咱們也沒臉再回飛雲山莊見人。”
他兩人激怒之下,各出全力反撲,刀光層層瀰漫,圍裹在凌茜四周,真個滴水不進,風雨不透,你退我進,刀影連綿,凌茜雖有一身驚人武功,一時也無法施展。
陶羽始終沒有取出兵刃,雙掌力敵銅缽頭陀。事實上已穩立不敗之地,可是,銅缽頭陀混身刀劍難人,除非使用“血氣氣功”之類內家強勁掌力,實在也無法制服得了他。然而,血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