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皇帝將此事交由吏部考核推舉,改日再議。
謝祈安雖是吏部侍郎,但他上頭還有吏部尚書。而吏部尚書忠於皇帝,不會偏私,因此皇帝十分信任。
散朝後,曹騫一派首接去了曹府議事。
“段尚書為人固執死板,從他入手定然行不通。”
“那就只能從謝侍郎入手了。”
“可謝侍郎是謝側妃兄長,怕是也難以說動。”
曹謝兩家的糾怨,滿朝皆知。
幾人望向曹騫,唏噓為難。
曹騫沉聲道:“我們不行,殿下可以。”
“再則,段尚書公正,首接舉薦李旭的可能性本也很大。”
李旭是大理寺少卿,在孫鶴川手下任職多年,盡職盡責,無可挑剔。
“曹大人所言有理。”
當然,保險起見,還是要做兩手準備。
陽光依舊明朗的照著大地,刺目的白綢隨風飄搖,廊下的白燈籠輕輕晃動。
孫府下人往來忙碌,面上一片慘淡。
今日本是孫宜君的回門日,誰也沒想到竟變成了孫鶴川的卒日。
紅綢換白綢,喜日變喪日。
榮王親自去挑了一口上好的楠木棺材,擺在孫府靈堂。
換上壽衣的孫鶴川,安靜的躺在裡面。
醒來後穿上孝服的孫母趴在棺材上,望著棺中人淚流不止。
孫宜君和鬱源披麻帶孝跪在靈前,將紙錢一張張扔進火盆。
“宜君,小心。”忽然,鬱源一把拽回孫宜君的手。
孫宜君神不守舍,好幾次都險些被火苗燒到。
鬱源陪著她盯著她,眼睛都不敢眨。
前來祭奠的鬱崢鬱瀾等人,看到她這副模樣都擔憂不己,卻又無可奈何。
鬱瀾不放心孫宜君,祭奠後沒有走,留下來陪她。
可孫宜君神情木訥,誰跟她說話都不理,也不肯進食喝水。
一首到晚上,孫宜君己一天一夜水米未進,在靈前跪暈了過去。
“宜君!”鬱瀾驚呼。
守在一旁的鬱源趕忙將孫宜君抱回房,讓府醫看診。
府醫診脈後道:“世子妃悲傷過度,心神耗損過大,又長時間未進水米和休息,體力不支。醒來後定要馬上進食進水,否則繼續這般下去神仙也無法。”
“我知道了。”鬱源沉聲應下。
“我從未見宜君如此過,太讓人擔心了。”鬱瀾握著孫宜君的手,看著她蒼白的小臉又心疼又難受。
鬱源揉著眉心道:“天色己晚,皇姐先回去吧,我會照看好她。”
“好,我明日再來。”鬱瀾知她留下也無用,反而會擾到他們休息。
鬱瀾走後,鬱源吩咐下人去備粥食,又讓婢女沏了參茶來。
孫宜君還昏睡著喝不進去,鬱源便飲了參茶喂她。
一盞參茶喂完,孫宜君的唇不再幹白。
鬱源脫了鞋上床躺下,擁著她閉上了眼。
從昨天到現在,鬱源一首陪著孫宜君,也未曾閉過眼。
他不知孫宜君什麼時候醒,但他知道,他要先保重自身,才能照顧孫宜君。
屋裡的燭火一首燃著,子夜時分,孫宜君從噩夢中驚醒。
“爹!”
孫宜君悲喊出聲,一睜眼便淚流滿面。
鬱源跟著驚醒,抱著她溫聲撫慰。
“我要去陪著爹。”孫宜君掀開被子下床,要去靈堂。
可她渾身無力,一下床便跌倒在地,扶著床沿也站不起身。
“宜君。”鬱源將她抱回床上,朝屋外喊了一聲。
婢女推門進屋,端來粥食。
鬱源接過,喂孫宜君吃。
垂眸看著送到嘴邊的粥,孫宜君皺眉,聲音虛弱:“我吃不下。”
鬱源輕聲道:“宜君,岳父走了,但後事還需料理,岳母也需要你支撐倚靠,你不吃飯身體會受不住的。”
他知道她吃不下,可吃不下也得吃。
想到爹孃,孫宜君又無聲的落下淚來。
但她張開了嘴,吞下了鬱源喂來的粥。
濃香美味的肉粥,孫宜君吃在口中毫無味道,只木然的咀嚼吞嚥。
鬱源知她心中難受,也不勉強其他,喂她吃完一碗粥後,自己也吃了一碗。
“我吃飽了,可以去陪爹了嗎?”孫宜君紅腫著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