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先後相遇。分別拜見之後,領了機宜,混在人群之中,一同入內。
蔡黨三人一出場,丐仙看出內有兩人身藏毒物,非人力所敵。這頭一場,必須先給敵人一個厲害,以挫他的威勢。知道阿六弟兄生具奇癖,最喜馴養龜蛇異獸,已有多年,多厲害的毒蛇異物,俱能剋制,便即授意,令其出鬥。說也湊巧,二人以前俱都養有異物毒蛇之類,自從奉命王屋山中修煉,因所馴養各物多半兇猛奇毒,如放出去,雖然平日教練得好,已有靈性,不奉命不敢傷人,一則異類野性,終是難測;況又本來惡物,離開自己日子一久,知它犯性不犯?即或能不犯性傷人,這類毒惡之物為人所遇,也必不容,一想除去,必被情急反噬,傷人必眾。為此除去,又覺相隨馴養多年,並無過惡,於心不忍。好在所養各物俱曉人意,兄弟商議結果,就在山中覓地豢養。這次出山尋師,本想一齊封閉洞中,不帶出來。因內中有兩三樣異物最是靈異,日常守在阿六兄弟身側,寸步不離,一人坐關時,有兩次夜間入定,受毒蛇猛獸侵襲,俱為所殺,功勞甚大,所下的糞和口沫,又是治毒瘡的聖藥,行時又在旁再三嗚嘯,盤舞作勢。二人見它追隨不捨,加以用處頗多,便帶了來。
唐阿妹自負所養毒蛇猛惡奇毒,對方雖是內行,擒蛇聖手也無用處,如以別的龜蛇毒物來鬥,更是送死,所以氣焰甚高。因那蛇頭如鏟,名為麻姑鏟,又叫青罡鞭,遇敵時,在地上微一盤旋,把方鏟怪頭左右一擺,便和箭一般朝人頭頸間竄去,一口咬定便自不放,非把人血吸完或是同場另有敵人未死,決不鬆口。奇毒無比,只被咬中,見血萬無生理。尤厲害是,從頭到尾,在當中脊背一行倒鉤、兩腹逆鱗之外,另還隱有無數可以隨意起伏的倒須鉤刺。身在空中,能夠上下橫直轉側。對方身法任多靈巧,即便閃開頭頸要害,也必被它橫身揚尾橫擊側繞,略被沾上便即纏緊,力大異常,多堅壯的牛虎,俱可勒纏為兩段,身堅如鐵,刀斧所不能傷。照例見敵即撲,絕不遲延,況當發怒外掙之際。
唐阿妹當它出時,勢子必較平日還要猛烈,蛇一落地,便即迅速閃開一旁,以防鉤掛衣服,擋毒蛇去勢。一心還想看那毒蛇堅纏禿丐,咬頸吸血,滿地打滾的活劇。不曾想那蛇並不似往日怒極發威時,下半身還未落到地上,前身才一著地,瞥見敵人,身子一翻,頭便高昂騰起,全身似箭一般迎面竄去。自從腰間魚皮軟袋內往下一滑,落到地上,只把蛇頭昂起尺許,柱在地上,以下蛇身旋風般連打幾個圓圈,便做一盤蟠在地上。
雖也目射兇光,噓噓亂叫,看那神情,分明有些怯敵。目光所注也與往常不同,只註定敵人蹲伏之處,並非頸間致命所在,好似另有厲害仇敵,志不在此。再往對面禿阿七一看,依然蹲伏在彼,兩隻鬼眼半睜半閉,背上斜插的仍似兵刃一類死物,毫無動彈。細看腳底,並無異狀,心中好生奇怪,不知敵人鬧什麼把戲。見蛇作勢,盤踞昂立,久不前進,忍不住照著往日驅蛇出鬥慣例,吹了兩聲哨子,口中連喊:“阿青快上!”那蛇只管兩腮亂鼓,狀似忿怒已極,一任主人催迫,全不理會。
唐阿妹見狀,覺著吹了一陣大氣,蛇放出來卻是這樣無用,面子難堪,一時心中有氣,便將那戴有皮套的手朝蛇頭頸間拍去。本意催它出鬥,誰知那蛇心有畏忌,竟不敢先發,依然不動。唐阿妹越發有氣,竟用平日製蛇之法,施展辣手迫使上前。剛想伸手去捏蛇的七寸,那蛇似早防到有此一著,猛朝主人發威,身子一躬,昂首直上,大有情急反噬之勢。唐阿妹做夢也未想到,豢養教練多年的靈物會有這一著!事起倉促,驟不及防,蛇的功力又是與年俱進,此時如真犯性,事前沒有準備,還真無法制它。嚇得喊聲“不好”,慌不迭往側竄去。總算那蛇還念主人恩義,只怪不該逼它送死,又要防範面前敵人,一嚇退便即收勢,沒有追逐。
唐阿妹縱落一旁,驚魂乍定,忽聽對面笑道:“我當你弄這條小泥鰍有多厲害呢,原來只會欺嚇養主,見不得人。這樣東西也當活寶一樣拿出來,當著人前現世!它此時自顧不暇,不會咬你,快回來吧。再如害怕,我禿於替你收拾它好了。”唐阿妹一聽敵人發話譏嘲,益發羞憤難當,怒喝:“禿狗休狂!我這青王神脾氣古怪,向例欺強壓硬,不願傷害軟弱,又愛乾淨,見你蹲在地上,一堆膿包,又臭又髒,可憐神氣,沒看在眼裡。是真的,你敢站起來撩撥它嗎?”禿阿七冷笑道:“不要臉的畜生!死在臨頭,還要口出狂言。我如站起來,連你帶這臭泥鰍早沒命了。不過適才聽你吹了一陣大氣,心想也許有點門道,打算容你施展個夠,免得死後叫屈,說我心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