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且慢,叫他通名領死。無論比什麼,由他說,我們全應好了。”
禿丐把禿腦袋一晃,指著鬱潮生哈哈笑道:“你不用朝這兩個死坯擠眉弄眼,你也一樣,不能整身子回廣西。他叫金線阿泉,這是我哥哥黃阿六,我是你禿爺阿七。你們三個叫什麼名字,我們用不著問,不過比什麼還是你們先說的好,要由我們挑,你們更死得快,活不成了。”羅、唐二人一聽敵人名字甚生,從未聽過,也不知是真是假,同聲怒道:“狗仔既不肯說,那你們就過來一對一個,分開來上好了。”
金線阿泉和黃阿六始終在旁好笑,任憑雙方鬥口,一言不發。待羅、唐二人一說“過來”,黃阿六朝阿泉把嘴一歪,暗示令他對付羅洪章,自己對付鬱潮生,於是各就一個,將手一揚,各往一邊走去,勻出地方單打,卻把禿阿七和唐阿妹留在當地。照例人分開後,互相找好地方,對面立定,還有幾句交代才能動手。禿阿七和唐阿妹本立得近,唐阿妹因忿禿阿七無禮可厭,想等另兩對人立好方位然後較量,不屑和他多說,只對面站住。哪知遇見對頭,禿阿七比他還要心辣手快,這同臺分立幾步路,霎眼工夫都等不及,口中咕道:“人已分開,不知還等什麼?要害怕,回去多好。”
唐阿妹看他好似自言自語,用話挖苦,剛怒喝道:“要打就打,誰還要怕你不成!”
話未說完,耳聽禿阿七口應得一個“好”字,聲到人到,疾如飄風,人已縱身橫來。唐阿妹萬不料來勢如此迅速,驟出不意,暗道“不好”,忙即縱身閃避,已自無及,眼前一花,啪的一聲,面頰上早捱了一掌重的,打得半邊臉上當時紅腫老高,兩太陽穴直冒金星。當時怒火中燒,縱過一旁,戟指怒罵:“你你不要臉的狗仔!竟敢暗算傷人麼?”禿阿七笑道:“你不是催我打麼?打了你又埋怨。你白瞎眼,當著面捱打都看不出,誰晴算你來?你才不要臉呢!要覺打不過,或是躺下或是回去,要不就須應我的話,不能活著回去了。”說時,唐阿妹因吃這一掌打暈,覺著左邊牙齒已有好些活動,內腮肉也被牙齒挫碎了兩處,又疼又頭昏,只管憤怒急罵,一時護痛,竟忘了向前動手,及聽敵人還口嘲罵,才想起說錯了話,平日自負口齒伶俐,身手矯捷,才一上場便丟人吃虧,心中恨毒,怒喝:“該死的狗仔!如不將你碎屍萬段,不是人生父母養的!”隨說,縱身過去,迎面就是一拳。禿阿七笑道:“我看你不像是人生父母養的,真個不知死活,那就由你。”邊說邊還手,打將起來。
唐阿妹練就七十七手大聖拳,武功本好,先前只是驟出不意,輕敵吃虧,這一真動上手,看出敵人貌相身材雖是狠瑣,武功卻是精奇,不禁大吃一“驚,不敢怠慢,也把全副本領施展出來。暫時雙方扯個平手。一個是上來吃虧,恨極仇敵,立意制死報仇,身邊雖帶有異物,無如上來驕敵,以為幾下便可將他打倒,不值費那大事,此時如若停手改比別的,無形中先輸了一個頭籌。對方又是無名之輩,面子上不大好看;對方再要推說不會這個,藉此下臺溜走,仇報不成,必還吃人挖苦,鬧個輸面。沒奈何,只好仍在拳腳上找,真恨不能把吃奶氣力全用出來。一個是丐仙高足,身懷絕技,遊刃有餘,有心拿敵人取笑個夠,到頭再下辣手,表面上看似半斤八兩不相上下,實則暗中勝負早定。
這時兩面三對人都打到了急處,只見六條人影兔起鶻落,星丸跳擲,捉對兒在擂臺上滾來滾去,哪分出誰勝誰負?這場惡鬥猛烈異常,除了雙方敵人手腳相觸,發出連珠般的微響外,三面看臺上人,邢黨方面早看出自己人的身手萬無敗理;蔡黨方面又認為出場三人不是別有拿手,便是身藏異物,即便拳腳吃了虧,最後仍可制敵於死。各有各的心思,有恃無恐,都只定眼看著,一點聲息全無。
似這樣打了半個多時辰,唐阿妹漸漸覺出敵人本領實比己高,萬難取勝,尤其是嘴上刻毒,不時說出兩句挖苦話,真令人聽了生氣,情知再打下去決難討好,敵人的手法又狠又陰,少時再為所傷,丟人更大,沒奈何怒喝一聲:“且住!”雙手擋過來勢,跟著縱退出去,腳才落地,還未開口,禿阿七也如影隨形,跟蹤縱到,迎面將手一晃。唐阿妹防他追打,忙用手擋,喘吁吁厲聲怒喝:“我有話,說完了再打!”哪知禿阿七竟是假的,手一晃便自收勢,詭笑道:“我逗你玩的,不要害怕,有話只說,有屁且放,你還沒到回老家的時候呢。你造那多的孽,就這麼打死你,哪有這樣便宜的事!”
唐阿妹吃他引逗挖苦,急不得惱不得,心中惱恨已極,怒喝:“禿狗仔少放狗屁!
我是因為兩下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