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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

臨安送字貼和紙進來,打斷郭樸虛無飄浮的思緒:“學裡先生問公子好,說過幾天來看公子,又說學裡被雪壓的,牆也塌門也歪,”臨安自己忍不住笑:“我讓他自己來對公子說。”

郭樸接著剛才的生氣道:“學裡的事情去找邱大人,我又不是省裡學政,找我說能怎樣!”臨安道:“我也是這樣說,他只是羅嗦。”

“真是煩,回頭送五兩銀子去吧,”郭樸只能這樣交待,郭家在這城裡首屈一指,來打秋風要錢的人也多。

鳳鸞老老實實寫起字來,臨安按郭樸交待的寫給她看,幫她研墨,再就讓她自己寫。上午安靜過去,鳳鸞明白那個玉帶鉤可能是姑娘給的。到下午褚敬齋來送藥汁,鳳鸞抬頭對他一笑,郭樸看到又要罵:“不要分心。”

褚敬齋趁鳳鸞低下頭,在郭樸耳邊取笑他:“大人您醉心於功名,說不動我,房中課書責妻,也是一大樂事。”

“我把你的舌頭擼了,讓你還胡扯。”郭樸也要笑,提到功名,褚敬齋還好意思說笑話。褚敬齋嘖一嘖嘴,把自己舌頭在上下唇間打個轉:“好險,還在。”

再驚恐萬狀:“壞了壞了,您不是讓我這西席教少夫人吧?”他吐出來的熱氣騰到郭樸耳朵上,那樣子好似咬耳朵:“大人,我怎麼著也是秀才衣巾,不為婦人師。”

“你看她玩兩天就不玩了,要你教,我不是還在。”郭樸也騰他一耳朵熱氣,褚敬齋大喘氣,手撫著胸口把驚魂拉回:“那就好,我丟不起這人。”

兩個人相視而笑,鳳鸞察覺抬頭看,褚敬齋帶著殷勤無比過去看:“少夫人,這寫字呢,坐在正身要端,筆要拿得穩,”

嘴裡不停過去看,見鳳鸞寫了足有十幾個字,個個只有兩筆,全是“十”,前面一個“十”,後面還是一個“十”,鳳鸞窘迫地道:“我,這個字多好寫。”褚敬齋諂媚地道:“是是,寫文章要寫自己拿手的,寫字要寫自己想寫的,少夫人,你這個十字,寫得鐵劃銀鉤,非同一般。”

鳳鸞狐疑,對著自己的字看看,再笑得燦然:“真的嗎?”褚敬齋忍住笑回到郭樸床前,收郭樸喝過的藥碗,嘴裡還是沒有住嘴:“到過年,請少夫人給我寫個斗方,我好掛門上。”

“這個字能當斗方掛門上?”在鳳鸞看來,十字壓根兒不是字,她原本就認得十字,所以才寫十,為簡單好寫。

抱起藥碗托盤要走的褚敬齋一本正經:“那是當然,十步芳草,十里長亭,十目所視,十手所指,”

鳳鸞格格地笑:“真的能當斗方?”她來問郭樸,郭樸從鏡中白了還站著等回話的褚敬齋,來上兩句:“十年寒窗,十拿九穩,你就寫這幾個字,好給褚先生當春聯貼。”

褚敬齋一溜煙就走了,把門簾帶得晃動好一會兒停不下來,臨安來扶門簾,鳳鸞還在問郭樸:“為什麼十年寒窗能當春聯?”

“別人不行,就褚先生行,去寫你的字,羅嗦。”郭樸把鳳鸞喝走,自己一個人忍不住好笑,十年寒窗,十拿九穩,四個字貼在褚敬齋住的左邊門上,再來四個貼他右邊門上,他這個年才叫十全十美。

鳳鸞不明白郭樸和褚敬齋的玩笑,她不解地寫上一個字,看一眼郭樸,再寫上一個字,再看一眼郭樸,寫不到十幾個字,鳳鸞煩了,誰會天生愛寫字呢?至少周鳳鸞不會。

她先是自言自語:“還有針指也要做,”這幾個字自己全會,字貼第二頁的字自己全不會,鳳鸞不想寫,慢慢放下筆,郭樸沒說話,鳳鸞磨蹭著站起來:“得把針線活兒做完,今天我本來要把竹子繡完呢。”郭樸還是沒有說話,鳳鸞放心去取針指,郭樸雖然穿不著,鳳鸞也做他的活。

針線拿到手,鳳鸞鬆了一口氣,寫字?真麻煩,還是這樣最好。她慢慢地和郭樸說著話,偶然格格笑著看一眼書案上的東西:“那硯滴真好看,小時候我讓父親給我買一個,父親說是上學的人才能有,如今我也玩了,真不錯。”

郭樸沒有勉強,他也當鳳鸞是在玩。臨安送書信進來,見硯臺開啟,筆也沒有套上筆帽,他收拾好,也沒有奇怪鳳鸞不再寫字。

當晚汪氏進來,今天算是玩得趁心如意的鳳鸞對她還算客氣,汪氏當然更是一臉的笑,表面上看上去,這兩個人好多了。

第二天,鳳鸞又好奇心起,硯臺擺在桌上,她又去舞弄一回過來,就此丟下。第三天,第四天,鳳鸞徹底丟在腦後,每天只和郭樸在房中咕咕說笑。

又隔一天,鳳鸞更是心花怒放,她的梯子送來了。這不是尋常的梯子,是一整個兒的樓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