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可以去找想找的每個人,這已經成了一種慣例,因此,如果有個工人越過工頭直接去找工廠的頭頭的話,工頭並不會為此惱火。但工人很少這麼幹,因為工頭像知道自己的姓名一樣清楚,如果他不公正的話,很快便會被人發現,那麼,他將再也當不成工頭。我們不能容忍的事情之一便是任何形式的不公正,一旦一個人開始隨著權力而自我膨脹,他就會被察覺,他就會離開,或者重新回到機器旁邊。大量的勞工騷動都是起源於那些下級管理人員不公正地行使權力。恐怕在很多的工廠裡,工人不可能得到真正公正的待遇。
工作,並且唯有工作能控制著我們,這就是我們為什麼沒有頭銜的原因之一。大多數人都能幹好工作,但他們被頭銜弄昏了頭。頭銜的效果是很特別的,它太多地被作為一種擺脫工作的標誌而使用。它幾乎等同於一枚徽章,上面寫著這樣的字:
“這是個無事可幹、但卻認為自己是重要人物、而別人都無關緊要的人。”
頭銜不僅經常對它的佩帶者有害,並且它同樣給別人施加影響。在人們當中再沒有比這樣的事實——即有官位的人常常不是真正的領導——更大地激起個人不滿的根源了。每個人都知道一個真正的領導者是一個適合計劃和命令的人。當你發現一個有頭銜的人是位真正的領導者時,你會去問別人他的頭銜是什麼,而他自己對此從不炫耀。
企業中的頭銜已經過多了,企業也因此蒙受痛苦,其中的一個壞毛病,就是根據頭銜劃分責任。這種情況已發展到完全脫離了責任的地步。在責任被分成很多碎片並在很多部門分攤時——每個部門都在它有頭銜的頭頭領導下,這位頭頭又被一群有著美妙的下級頭銜的人包圍著——這時候很難找到任何一個真正感到負有責任的人。每個人都知道“把牌推來推去”的意思是什麼,這種遊戲肯定起源於那些各部門只是簡單地把職責推走的工業組織。每個組織的健康執行依賴於每一個人——不管他處於什麼位置——都意識到每一件碰巧發生在他注意範圍內的、與整個企業的利益相關的事情都是他的工作。鐵路的情況糟得一塌糊塗,因為各部門都這樣說:
第4章 機器與人(2)
“噢,這不是我們的事。100英里之外的X部門負責這事。”
我們所有的人進入工廠或辦公室工作都是透過人事部門。正如我前面說過的,我們不僱用專家,我們也不僱用那些過去有經驗或者有過高於最低職位的人。由於我們並不因為一個人過去的歷史而招收他,因此也不會因為他過去的歷史而拒絕他。我從未碰到一個壞得一無是處的人,他身上總是會有一些好的地方——如果他能得到機會表現的話。這就是我們一點也不在乎一個人的身世的原因,因為我們不是要僱用一個人的歷史。我們僱用一個人,如果他曾經坐過牢,那沒有理由說他會再次坐牢。我想,恰恰與此相反,如果給予機會的話,他很可能會特別賣力,以便呆在監獄外面。我們的僱傭辦公室決不會因為一個人以前做過的任何事而拒絕他——不管他以前是在辛辛(Sing Sing)監獄還是在哈佛大學,他都會受到同等的對待。我們甚至不問他是從哪所學校畢業的。如果他不想工作的話,那麼他就不會為一份工作而進行申請,因為這一點是眾所周知的:福特工廠裡的人都是幹活的人。
重複一下,我們並不在意一個人的過去。如果他上過大學的話,他應該能進步得更快,但他得從最底層開始並證明他的能力。每個人的未來都主要靠他自己。有太多的議論說人們的才能得不到承認,對於我們來說,每個人肯定都會得到他應得的承認。
當然,必須考慮到存在於希望得到承認的渴望中的一些因素,整個現代工業體系都被這種渴望刺激得變了形,它現在可以說差不多是走火入魔了。曾經有過這樣的時期,每個人的個人發展完全依賴於他的工作,並且這點很快會體現出來,而不是依靠任何人的恩惠。但現在它經常依靠的是一個人是不是走運,能被一雙重要人物的眼睛青睞。這一點是我們所成功地抵制了的。人們若帶著引起某人注意的想法而工作,工作的時候會想著如果他們不能為自己所做的工作而獲得稱讚的話,他們就會把它弄砸或者乾脆就不幹,這樣,有時候工作便成了第二要考慮的事情了,手中的工作——手中的產品和手中特定的服務——便不再是主要的了,而主要的工作成了追求個人的提升,成了由此能被某人看中的跳臺。這種把工作放在第二位、把得到承認放在首位的做法,對工作是不公平的,因為他們把得到承認和稱讚看作是真正的工作。同時這對工人也有一種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