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勝蘭出手攔了他一下,示意他坐好,嘆了口氣道:“承華哥哥,我現在名叫葉靜辰,這位是我表兄,他姓展,你以後不能再稱呼我為勝蘭了?”
“為什麼?”李承華驚訝的瞪大了眼睛:“你怎麼會改姓葉,還有你表兄為什麼姓展,你外租家不是姓孫麼?”
李承華的母親梅氏和勝蘭的母親孫氏曾經是閨中好友,二人來自一個地方,李承華很清楚勝蘭外租家的情況,他也認識勝蘭的小舅舅,自然知道她的表兄裡面沒有姓展的。
“他不是我親表兄,是我認的。”知道李承華清楚自己的底細,輕易絕對糊弄不過,勝蘭急中生智,想到了編故事的注意,遂面露傷感道:“其實展先生是我的救命恩人,為了報恩,我答應了展先生 ,扮做他的表妹葉靜辰小姐,陪他演一齣戲。”
“到底是怎麼回事?勝蘭,你說清楚。”李承華越聽越迷糊,他看看勝蘭,又看看展副官,非常疑惑。
“其實是這樣的。”勝蘭看了看展副官,見對方一臉深沉的保持著沉默,並未對她的說法提出異議,就清了清嗓子繼續道:“我本來是想去上海讀書的,結果坐船路過蘇州的時候遭遇了水匪,性命攸關之際是展先生路過救了我,後來我在展先生的外祖家養傷,無意中撞見了他年老重病、已經有些糊塗的外祖母,被老人家誤當成了早逝的孫女,為了安撫老人家,也是為了報恩,我就答應了展先生暫時假扮他的表妹, 來金陵大學讀書。”
“什麼?這,這是真的麼?”故事太過匪夷所思,李承華一時難以相信,他結結巴巴的問了一句,眼睛在展副官和勝蘭身上掃來掃去,想找出什麼破綻來。
可是今日勝蘭衣著高檔,面色健康,不像是受過虐待的樣子;展副官氣質不凡,裝扮華貴神色平靜,也不像會坑蒙拐騙的人,而且哪有人騙了人送來大學讀書的?他想了又想,有些相信了,卻還是忍不住問道:“那你怎麼連我都不能認了?”
一邊的展副官沒有說話,顯然是等著看她怎麼圓這個故事,勝蘭只好硬著頭皮繼續道:“那葉小姐原是在國外長大讀書的,到如今父母兄弟還都在國外沒回來,現在葉家真正認識她的人並不多,不過葉家是大戶人家,人多嘴雜的,萬一洩露了事實怕老人家的身體經不起折騰。為防止出意外,我和展先生說好要徹底的假扮葉小姐, 葉家只有幾個長輩知道件這事,但是葉家有不少晚輩也在金陵大學讀書,方才在校園裡人多口雜的,我怕碰巧遇見葉家人,所以才不敢承認。”
“是啊!是王小姐考慮的周到,這位同學,方才的事情還請你見諒,我們也是迫不得已。” 故事聽到這裡,展副官心中有些佩服;想不到短短時間內,勝蘭就能編出這麼一個看似荒誕、卻又合情合理的故事, 當下邊禮貌的向李承華道謝,添油加醋道:“展某的舅舅是個非常孝順的人,為了外祖母的身體著想,不得已才請葉小姐忙這個忙,可家大業大的,難免會有照看不到的地方,為防萬一,只能儘量假戲真做,雖然聽著荒唐,可這也是他的一片拳拳孝心,不得才如此的。”
“原來是這樣!”李承華聽的楞了楞,神色像是又信了三分,而後他低頭想了想又問道:“那我以後都不能喊你勝蘭了,背地裡也不成嗎?‘
“是啊,不能,不管是人前人後。”勝蘭微微一笑,想了想回道:“我長這麼大從未改過名字,突然假扮別人,本來就不容易入戲,你再提醒著我,我就更演不了了,還是幫幫忙叫我葉靜辰吧!我以後就在金陵大學讀書了,肯定能經常見到你,你人前人後的換稱呼也麻煩。”
“而且——”說到這裡勝蘭裝作非常顧慮的模樣道:“你也知道的,我一個鄉下女孩子,突然進了豪門大戶,萬一被人不明真相的人發覺我是冒充的,知道的人知道我是為了報恩,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是貪慕虛榮別有用心呢。所以我的身份還是儘量瞞著比較好, 眾口鑠金積毀銷骨,我從小到大受的夠多了,可再不想聽到什麼風言風語了。”
“這個,好吧——”李承華猶豫了好一會,終究是相信了,他點了點頭,忽然又想到了什麼,急的哎呀一聲道:“ 啊,勝蘭,這件事你還得向一個人解釋解釋,他也在金陵大學附近,估計你很容易就能遇上他。”
“啊,是誰,汶天麼?”勝蘭聞言立刻激動的站了起來。
“不是他,不是他。” 李承華連連擺手道:“是顧家莊的顧玉林,你那個訂了親的未婚夫。”
“什麼?”正在喝茶的展副官一口茶水全噴了出來,驚的差點沒緩過氣,失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