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笑的瞥了他一眼,招上門女婿?他怎麼想的這麼長遠?
但是當英雄再一次趴到我的膝上來的時候,我還是忍不住開始幻想:如果我們有一個孩子,又會是什麼樣呢?
回到驛館,清蓉正伏在被子上哭,兩隻眼睛紅通通的。旁邊的宮女也都是一副哀慼表情。我追問了幾遍她也不說話,就在我急得要跳高的時候,公主身邊的蘇嬤嬤扔給我一枚炸彈:皇太后薨了。
還沒等我從驚愕中回過神來,蘇嬤嬤又扔給我第二枚重磅炸彈:皇帝陛下遭受了這樣的打擊一病不起,在病中宣佈退位,讓位於皇太子明德。
就在我們離開兆郡的第七天,皇太子明德已經登基,並且改年號為天佑。
五十六
沒有月亮,也沒有星星,黑沉沉的一個夜晚,悶得人有些透不過氣來。
踱下臺階,沿著驛館後園的碎石小徑慢慢的往前走。這一片園子雖然不大,但是當初是專門為迎接前來巡視的皇族成員而修建的,所以制式排場也算得上講究了。
沒有什麼明確的方向,只是本能的想要找個能夠吹到風的地方,讓自己煩躁的心冷靜下來。自從聽到了皇太子明德登基的訊息,就總是有一團說不清的東西,沉甸甸的壓在我心裡,讓我有些煩躁不安。
其實細想想,這對於記家來說未嘗不算是件好事,頂著外戚的頭銜,老爹在朝中說不定會有所施展,對於敏之和敏言來說也是一樣——都越發的靠近了權利鬥爭的中心。對舞秀而言,她的地位雖然次於皇后,但是她即將誕下皇帝的長皇子或長公主,從這一點上講她的處境要比皇后更顯赫——也更加危險。所以我更希望她肚裡的孩子會是一位小公主,那樣的話,她和記家都會安全的多……
一聲輕微的咳嗽,從我身邊很近的地方傳來。我抬起頭,看到旁邊的樹叢裡聳立著幾塊假山石,上面依稀躺著一個黑色人影。這樣寒冷的夜晚,會有什麼人躺在這裡?夜色太濃,凝神去看也只看到一個黑糊糊的影子。也許和我一樣,心神不定,難以入眠吧。
我剛要轉身離開,就聽到身後一個清冷的聲音喊我:“西夏?”
這聲音飄忽不定,聽起來好象對我的出現很不確定,似乎是風瞳。
我走近了兩步,疑惑的問:“是風堡主嗎?”
風瞳坐了起來,居高臨下的注視著我,若有所思的問:“睡不著?”
我沒有說話,我們並不熟,這樣的問題好象有點太近了。風瞳微微一嘆:“不介意的話,過來坐坐吧。”
我雖然不想坐,但是更不想回到屋裡去。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過去,在他旁邊的石頭上坐了下來。從風瞳的身上傳來淡淡的酒氣,我瞭然的想:難怪話這麼多了,原來……
“是在想中京的事吧?”他的聲調淡淡的,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確定。
我反問他:“你好象很肯定?”
風瞳“哧”的一笑,明明是沒有星月的暗夜,我卻清楚的看到了他碧幽幽的眼睛裡蕩起的層層漣漪,這樣生動的表情在他身上是很少見到的。我不禁困惑的想,這個男人一沾酒,總是有些大不尋常。
風瞳用一種很輕蔑的語氣反問我:“你為什麼那麼肯定別人看不透你的心事呢?”
這話讓我有些摸不著頭腦,我微微有些茫然的注視著他,原本是想保持沉默,但是他語氣裡的挑釁還是讓我很不受用。到底沒有忍住,冷笑了一聲反問他:“看透又如何?誰沒有心事?我的心事見不得人嗎?”
風瞳的腦袋向後一仰,又躺回了山石上。他大概也懷著很重的心事,竟然沒有理會我的惡劣語氣,自顧自的又陷入了沉思之中。
我不想再跟他繼續打啞謎了,起身說:“我先回去了。”
風瞳好象沒有聽到我告辭的話,反而用一種很狂妄的語氣低低的說:“你不要以為我什麼都看不出來——你是在怕他,對不對?”
我的心霍的一跳,“你胡說些什麼?”
風瞳姿態優雅的站起身,慢慢的踱到我的面前。他的身上有酒氣,但是一雙閃亮的眼睛卻異常清醒,他盯著我,毫不客氣的問我:“你總是這樣逃避問題的嗎?”
沒有人會喜歡被這樣狂妄的逼問,我也不禁皺起了眉頭:“那畢竟是我的問題。你以為你又是誰?不願意跟你討論就是在逃避?!”
他那雙妖異的綠眼睛即使在黑暗中也散發著幽暗迷離的光澤,漂亮的象兩塊寶石,讓人情不自禁的就想伸手摸一摸。他在我面前來回踱了兩步,語氣平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