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王不以為意,嘻嘻一笑,道:“郡主想跟皇爺爺說什麼?說本王擋了郡主的路?本王要是不承認呢?”
謝琳琅皺眉道:“禮王殿下若是不承認,別人一定會認為是成福郡主認錯了人……”
禮王不待她說完便忙插嘴道:“可不正是麼!皇爺爺最不喜別人唬他了!”臉上立時就露出一個得意的笑來,不由得又拿眼睛去掃成福郡主,見她面含薄怒,更顯生氣勃勃。
謝琳琅就露出一個極為驚訝的神色,“禮王殿下竟不考慮恭王殿下在外的聲名麼?如果禮王殿下不承認,大家保不齊就會認為成福郡主是將恭王殿下認成了禮王殿下,禮王殿下生性灑脫,想來不會太過在意他人的看法,但是恭王殿下……聽聞太子殿下對恭王寄予厚望,況且三人成虎,說得人多了,禮王殿下今晚的失禮行為,也許就會被人錯放在了恭王身上,豈不於恭王名聲有損?”
禮王臉色這才有些不大好看,恭王是嫡長子,他對東宮的重要性以及對太子順利繼位的影響都不言而喻。他只比恭王稍晚出生一會兒,但兩人受重視的程度簡直天差地別,這一差距,從他們剛出生時就體現出來,那時太子妃剛生產完,身子不濟,只能將一個孩子帶在身邊,帶的就是恭王,而他只是交給乳母,太子妃的第一口奶也不是喂他的。開蒙後,幾位先生凡事都以恭王為主,就連皇爺爺查問功課,也要多問上恭王幾句,如今他們長大了,這差別便愈發明顯。這些日子太子妃一直在發愁恭王的親事,幾乎將京城適齡的姑娘都挑了個遍,而自己與恭王同歲,卻事事要落後一步。
他臉上現出陰厲之色,卻咧開嘴笑道:“六皇嬸好算計!六皇嬸也知道本王就連兄長的一個陪襯都算不上,威脅本王沒用,就搬出本王的兄長來。”眼睛卻還是又在成福郡主身上打了一轉,笑嘻嘻道:“可惜了!”
一撩袍子就轉身走了。
成福郡主一張俏臉拉得老長,“太子養的好兒子!”連那盞燈也不想再看,就拉著謝琳琅回了廳裡。
禮王卻信步在遊廊裡閒逛,宮妃他不敢招惹,遇到公主們也是繞著走,一雙眼睛只管往身段兒玲瓏的宮女身上瞄。雖說宮女也算是皇爺爺的人,張口討一兩個來也沒什麼打緊。
繞過遊廊轉圜處,只見鏤雕夔龍的廊簷下掛著一個絹制繡連年如意的彩穗燈,一個穿著杏紅色纏枝蓮花褙子的少女俏身而立,大約十四五歲的年紀,身量不是很高,卻婉約動人,她低頭蹙眉瞧著那燈下的字謎,耳邊晃當著的一對垂金鈴墜子,直晃進了禮王的眼。
禮王立刻拋開在成福郡主那兒受挫的不快,上前笑道:“姑娘需要幫忙麼?”
燈下的少女聽見有男子的聲音,忙轉過臉來,卻沒有答話,而是往後退了一步。
禮王最喜歡這種嬌怯怯的模樣,心裡不由得癢癢起來,笑道:“你怕什麼?本王又不會吃了你。本王瞧著姑娘面生,卻不知是哪家的?”
那少女沒言聲,倒是她身後的丫鬟紅了臉,蹲身道:“回殿下,奴婢的主子是英國公府的大小姐。”
施家?
禮王摸摸下巴,想起宣城長公主來,想來這位施家的大小姐是隨宣城長公主進宮來的,怪不得長得這麼水靈,施家可不是出美人麼!
施大小姐回頭瞪了她的丫鬟一眼,那丫鬟連忙給她使眼色,施大小姐卻未明白,面前這人分明是在調戲,她臉色不大好看,直聲問:“你是什麼人?”
這一問倒輪著禮王怔了一怔,低頭瞧了瞧自個兒身上的團花蟒袍,身份還不明顯麼?看她佯怒的模樣,倒更提了興趣,眼睛溜溜一轉,也不知怎麼想的,竟笑道:“本王乃恭王,最瞧不得美人蹙眉,有什麼難處,倒不如跟本王說說?”
施大小姐驚愕,他竟是太子的嫡長子,這樣的身份於她來說簡直高不可攀,一改之前的倨傲之色,臉上微微一紅,垂首道:“也不是什麼難事,怎好勞煩殿下?”
禮王見她面帶羞色,心裡更樂,上前一步,將她手中的紙條奪過來,還不忘在她滑嫩的手上蹭了一下,笑嘻嘻道:“我來瞧瞧。”
施大小姐反應再遲頓,此時臉也紅得滴血一般,哪裡還敢等他猜出謎底來,匆忙福身一禮,就帶著丫鬟匆匆走了。
腳步倒快!禮王望著已經走遠了施大小姐,十四五歲的少女,窈窕而動時也透出股子難言的韻味兒。
禮王意味不明的笑了笑,英國公府,身份也夠得上了。
施二小姐正坐在花廳裡嘗宮裡新出的酥糕,一抬眼睛見施大小姐滿臉緋色的進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