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聽他吃著面復現今天下午的慘劇，連吐血的力氣都沒了。

努力半天，他終於做出一個不那麼鄙視的表情問：“顯奕，你到底是聰明還是傻？”

袁大夫苦著臉叫屈，“我又怎麼了？”

“這種時候你跟她硬碰硬幹嘛？你嘴上說不過她，打又不可能真動手，幹嘛不給兩句軟話下了臺階算了？”現在弄得滿身是傷……想到他那一身傷袁顯思又惆悵了，“你先趕緊吃飯，吃完進屋我給你上點藥。”眼看右肩上衣服已經有點見紅。

袁顯奕慢吞吞吃完麵，被兄長拎著衣領拖進臥室。

“衣服都脫了。”

“沒那麼嚴重……”

袁顯思瞪眼，“脫！”

果然，昨晚親熱時候還一片光潔白淨的背上現在全是抽痕，右肩上有幾道重疊得厲害，已經高高腫起滲著血絲。

袁顯思眉頭越擰越緊，二話不說把人摁在床上，一點一點上雙氧水清洗消毒，然後塗藥。

袁顯奕臉埋在枕頭裡半天沒吭聲，偶爾被袁顯思清洗傷口的動作弄疼了才瑟縮一下。

“怕疼下回就別幹傻事。”

袁大夫趴在床上咕噥，“我乾的又不是傻事。”

“明知道你扛不住的事情，非得扛著，惹一身傷，這還不是傻事？”

“輪到我頭上，我當然得扛著。”

袁顯思惡狠狠磨牙，“在爸媽面前的事情用得著你扛嗎？”

“……你都扛了二十多年了，我扛一次還不行？”

“我就算扛了半輩子了，這次也用不著你。”

聽他這麼說，袁大夫支著枕頭把腦袋揚起來喊：“我是男人！”是男人就該扛點事情。

袁顯思看他一眼，直接伸手捂著他後腦勺把他摁回枕頭上，“你是男人又怎麼了？我是你哥。”就算出生時間只差十幾分鍾，哥哥就是哥哥。他在袁顯奕身邊一天，就一天不會讓弟弟擔這些不必要麻煩。

所以說，袁顯奕到現在都還沒法徹底懂事長大，並不全是楊慧敏夫婦慣出來的。

……

“之後又說什麼了？”

袁顯奕被他伺候得趴在枕頭裡幾乎睡過去，突然聽見這問題，一激靈醒過來，“什麼？”

“媽拿我威脅你，你不會一句話也沒說就跑了吧？”

“哦，”他總算從半夢半醒裡找回自己的腦子，“我跟媽說，她要是敢動你一下，我就死給她看。”

袁顯思手上動作一僵。

“你也就是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出息了……”

袁顯奕趴在那，任憑他怎麼無奈嘲弄。

其實他也幹了點稍微有意義的事兒，最起碼他拉了身邊最近的例子來……威脅楊慧敏。

“媽，趙主任的女兒才跳了沒幾天，您不會就忘了吧？”

楊慧敏連頭都沒抬，“怎麼，你敢自殺？”

“我不敢。”

聽見這句，楊慧敏幾乎是冷笑起來，想要說些什麼卻又被兒子打斷。

“我怕死，真的。”袁顯奕頓了頓，抬起眼睛直勾勾看著已經怒極反笑的楊慧敏，“但是我能保證，除了自殺，其他的任何事情我都做得出來。”

他曾經因為袁顯思在鬼門關前走了一回，袁顯奕想，真的鬧到兄弟倆要再次天各一方的時候，他並不那麼介意再去走一回。

第二天醫院的事情不太多，袁顯奕那滿後背的傷痕也確實太慘不忍睹了。袁顯思早早起來催著他請了假，才告別家裡的一人一狗出門上班去。

本來，聽見楊慧敏知道了他們倆關係的訊息，他以為自己會再緊張一點。

結果事實證明，真的被逼到這個份上，人反而比平常要冷靜。車子堵在路上的時候他敲著方向盤開始考慮究竟怎麼處理這問題。

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說得簡單，可是袁安心臟不好受不了這份衝擊，楊慧敏又是絕對不肯松嘴放行的主兒，袁顯思本身又前科累累沒法直接回去見父母，真的要想辦法，還是得靠曲線救國。

袁顯思身邊沒有什麼能跟父母搭上話的人，袁顯奕醫院裡那些同僚不方便知道這些事情，唯一一個兩邊都能搭上的任少昂本身就是個人見人恨的混球，讓他去找楊慧敏溝通，那才是真正的暴力流血事件。

翻了翻手機裡存的電話號碼，袁顯思盯著裡面明晃晃的“林凡”兩個大字半天，最終還是沒撥出去。

自己人的事兒，怎麼能找外人幫忙。

到午休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