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辦得到的。聽到沒有?
回答我。
雛,說話!
回答我。”
他從沒一次性說過這麼多話,從沒那麼焦急。
他身後的,站在屋子裡一直沒有離開的隨員和保鏢,愣住。
看著他們的首領,看著這個陌生的男人。
千賴則微笑起來。
穆說著疾步走出房間,隨從跟著他後頭出去,為他打傘,卻不及他步子快——他已經走進了雨中。
千賴去備車子。穆在雨中壓低聲音吼,雨水在他的臉上、身上還有腳下,冷:“你死了,你那個弟弟,我就要他去給你陪葬。”
他想她是聽到了。因為,終於,在這個時候,一聲隱秘的哭聲迸發而出。
那樣細微的、虛弱的、像是被利器碾過的哭聲。可她卻只是哭,到後來似乎是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甚至連哭聲都沒有了。
她這是怎麼了?
是點頭還是搖頭?
她不聽他的話了麼?
她到底有沒有聽清?沒聽見他的命令?還是不在乎她弟弟的命了?
穆忽然之間惶恐不已,這時候才意識到自己是多麼的愚蠢,聲音軟下去,柔著,安慰著,像是要安慰雛,又像是要安慰自己:
“你聽見我的話了對不對。
現在,你也好好聽著。
你死了……我要怎麼辦?
我不允許。
不允許。”
“……”
穆聽不見她的回答了,當頭澆下的大雨蓋過了一切,車子已經在宅邸外準備就緒,後車門敞開著,穆穿過中庭,跨出大門,絲毫不停步地鑽進去。
車子啟動的時候電話已經回到了氏銘手中。
氏銘清晰地說:“想她活著,一個人來。”
穆閉著眼回答他:“沒有問題。”
簡簡單單四個字,沒有起伏,一點都沒有。
掛了電話,毛巾從副駕駛位那裡遞過來,穆愣了愣,看著手拿毛巾的千賴,遲遲不移開目光。
那樣擰著眉目、細細探究的視線,令千賴瞳光瑟縮了一下。
穆卻沒說什麼,接過毛巾擦拭頭髮與身體,轉頭看向被雨水的劃痕割裂了的車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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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女人竟有著如此恐怖的生命力。
氏銘看著與自己一扇牢門之隔的女人。
不可思議。
這是怎樣的物種?
醫生已經為她縫合了傷口,緊急處理,簡單縫合。刀口在右肋第三根肋骨下,半寸處,用刀狡猾,傷及內臟了,卻不會要她的命。
很精準,要她痛到離死亡僅一步之遙。
他請來的都是高手,一滴血都不會要這個女人多流。
雛奄奄一息地靠在那裡,像是感覺到了他的視線一般,霍然抬起頭來,挑釁地和他對視。
那樣子鮮活的目光。
這個白天,豔陽高照,雨水蒸騰出的霧氣已在清晨消散殆盡,昨天的雨再看不到一點痕跡。
囚禁她的這個地方,在蒙拉本營的東南一隅,光照甚好,從鐵窗外照進來,窗上豎著的鐵欄,在這個女人臉上投下一道道影子。
像是隻曬太陽的貓,沒有人比她更愜意。
今天的天氣,和這個女人臉上的表情一樣,沒有一點陰霾。
只除了,她的臉色不好。慘白。
她的身上穿著士兵的短衣,因著身材嬌小,男式的短衣下襬已經遮過大腿。她自己的衣服,在昨夜的輪暴中已片縷不剩。
露在外頭的腿上,白皙的肌膚映襯著或青或紫或紅的傷痕。
雙腿柔軟地交疊著。
氏銘的視線從她臉上移開,來到她的足踝上。
纖細,不贏一握。
氏銘從沒有那麼強烈的感覺:他想要驅散這個女人臉上的陽光,徹底的。
雛看見這個男人嘴角展開了笑。這樣的笑容她記得,昨晚身體被撕裂一般的痛楚,以及記憶,被眼前這樣子笑著的男人牽引出來。
他這樣的笑臉不變,對保鏢說了句什麼,保鏢弓著身覆在這個坐在輪椅上的男人嘴邊,仔細聽著,之後點頭,離開。
她摸著自己的脖子,手抬起來的時候牽扯到傷口,疼,她咬著牙,指尖撫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