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錦生看著自己兒子眼睛裡沒有任何情緒在裡面,平靜的像一灘湖水沒有任何波瀾。
文無瑕抬眼直視著他的眼睛,父子倆對視了許久。
最後還是文錦生先移了目光,他透過半開的窗看著外面的庭院,淡道:“既然你下定了決心,為父也不好再說什麼,不過,有一點,我想要提醒你。”
文無瑕嘴角輕揚:“孩兒知道爹要說什麼。”
文錦生回頭輕挑眉頭看著他,文無瑕微微眯眼:“只許勝不許敗!”
文錦生笑了,平靜沒有情緒的眼睛裡終於染上了一絲笑意,他站起身,輕拍了拍文無瑕的肩膀:“爹等著你將第五氏納入文家的版圖裡。”
文無瑕微微點頭,卻笑而不語。
文錦生走出書記,走了幾步後,又似乎想起什麼一樣回頭看向掛在牆上的一副字,那上面只有兩句: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
“無瑕以為這字如何?”
文無瑕看過去,微微一笑:“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單單是字,確實稱不上是驚才絕豔,所謂字如其人,在他眼裡,他看到的並非只是這些字,而是一個人。
文錦生眼神微閃,微笑著問道:“無瑕這次如此上心,恐怕不單單是為了和林唯棠較量吧?”
文無瑕迎視著文錦生看似隨意卻銳利的目光,淡然一笑:“當然。”
文錦生得到他想要得到的答應,最後再看了一眼那清雋流暢的筆墨,笑了笑,轉身走出書房。
他的兒子去了一趟京城,似乎一夜之間長大成人了,這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無憂公主的出身確實是擺在那裡的,普天之下,就女子而言,恐怕還真找不出來比她更尊貴的女人。
無瑕看上她,也算是有眼光,雖然無憂公主出身尊貴,但再如何出身尊貴,她也終究只是個公主,得嫁人的。
無瑕既是文氏少主,又是第五氏名正言順的表少爺,以他的身份,如若他真心悅於元無憂,向皇族提親,任何人都挑不出垢病。
不過,這事不急,無瑕還未及冠,無憂公主也還未及笄,再等個幾年看看事態發展再來定奪也不遲。
……
文錦生回到臥房,文夫人起身迎上來,親自給他斟茶倒水。
文錦生品著茶,微微一笑。
文夫人見狀,輕笑:“看樣子夫君很滿意無瑕的鬥志了。”
“這是自然,無瑕一直太過疏冷,凡事都挑不起他的興趣,就連文家家主的位置他都可有可無的態度,我一度最擔心的就是怕他真有一天撇下我們這諾大的家業不管不顧,現在看著他願意接手,為夫是真的放心了。”
文夫人沉默了片刻後,嘆息道:“七氏,劉氏被滅,只剩下六氏,第五族又面臨子嗣繼承問題而陷於內鬥,表面上,我父親似乎還能掌控,實際上,早在二十年前,第五氏就已經開始四分五裂了。”
文錦生起身扶著她在椅子上坐下,安慰道:“事已至此,夫人傷感也無濟於事。”
文夫人眼神冷靜而沉著:“第五氏各支各系都有外戚參入,就連姐姐母子也在虎視眈眈,都想要霸佔第五氏,第五氏的鬥爭我們就算不參與,也無法改變它的現狀,如果第五氏註定得瓦解,我們無瑕比林唯棠更具有能力和資格去得到它。”
文錦生微微一笑:“夫人放心吧,論外戚,誰有無瑕有資格?論能力,無瑕也不會比林唯棠差。”
文夫人半眯著眼睛:“說起林唯棠,我也不得不承認我姐姐確實養出了一個不俗的兒子,她似乎是鐵了心想要一血前恥。”
說起林夫人,文錦生輕嘆了一聲:“當年的事,她也得到了教訓,我們都不要再插手了,就讓無瑕去吧。”
文夫人垂眼不語,她與姐姐之間的怨恨恐怕就是她放得下,姐姐也不會放下。
“告訴少爺,關於第五氏,要不他就不要去爭,要爭,就只許勝不許敗。”她不會允許她姐姐再出現在她面前。
一直站在一旁似是透明人一樣的嬤嬤恭敬的退了下去。
“這話,我已經提醒過無瑕了,他自己也明白。”文錦生笑道。
文夫人嘆息了一聲:“我就擔心無瑕會手下留情。”
“現在不會了。”文錦悠閒的執著茶杯道。
文夫人驚訝的看著他:“夫君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他們同時都看上了無憂公主。”
“你是說無瑕看上了瑩華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