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憑什麼,這是你在天泉宮一宴中即已答應了的。”易任憑有上百句的話想反駁,可昌延神君卻有上萬個理由回絕。
“可藍……”易剛開了個頭就被昌延神君截斷道:
“易,你要相信,我這麼做是為了你和藍好,此時藍的心智正在被心魔控制著,如果你貿然接近他,不但是你,即使連藍也會有生命危險。”
“心魔……”又是心魔,“心魔究竟是什麼?”
昌延神君的眼神忽而變得深沉不可測探,撫著易臉頰的手轉而摩挲起易額頭越來越長的那兩綹黃髮,卻不予易的提問做出回答。
對此易覺得氣悶,昌延神君總是可以輕巧地無視他的提問,自己就那麼不被人在乎嗎?接下來易就開始鑽牛角尖,這一鑽就是三百年……
三百年間,易對昌延神君曾經的要求除了不見親親藍,剩下的那項言聽計從是能免則免,以前昌延神君讓他往東他不敢往北去妖界,現在只要是昌延神君說的,他也基本上學會了昌延神君曾經對他做的,無視。
四美圖在易的照顧下生龍活虎,當然,易通常能看到的只有三美,而另一美就是晨歲寒,沒事會和如今形容優雅舉止卻有些輕浮的景爾回孃家看看他這個管家婆。
管家婆,易在心中對此詞無盡唾罵,自己怎麼會用這個詞來形容自己在這昌延神殿裡的地位呢?
不過乍看之下易的地位確實是如此的,因為他現在基本上每天的工作除了早晨去為昌延神君服侍更衣之外就是陪著他的那幾個寶貝孩子。
昱翎萱一如既往的聽話,不辜負當時昌延神君賦予她的意義,不過不是對昌延神君言聽計從,而是對易言聽計從。此外還有昺俊臣,這個孩子……易有些無言以對;這小昺子的言行,他是自己創造出來的沒錯,可是相較於晨歲寒來講,他是一點也不瞭解昺俊臣腦子裡時時刻刻想的都是什麼,但不得不申明一點,他很喜歡昌延神君,喜歡到瘋狂的地步,無論是昌延神君的言語還是動作,他都學習的惟妙惟肖,只是也因為此,他不喜歡將他帶到這個世界上的易,總是在無形之間對易進行排斥,然而易卻深深愛著自己的這個孩子,對別的孩子他是喜歡,而對昺俊臣,卻獨有一種深入骨髓的疼愛,無論他對自己怎麼樣,易總是默默忍受。
易也不知為什麼會在面對昺俊臣時母愛氾濫,不,是父愛氾濫,但看著昺俊臣開心的時候,他也很開心,不過,貌似昺俊臣開心的時候昌延神君總是在場,所以,不得已的,易也期盼著昌延神君沒事就過他這裡坐坐。
其實兩人相隔不遠,不僅不遠,而且基本上走兩步就能到,因此,昌延神君沒事就喜歡來找易,就算是有事也照來不誤。
潛意識裡,易不想再受到昌延神君的欺壓,因此他也學著昌延神君的做法,將自己創造出的兩個孩子的姓氏提取出來,作為自己的名字,因此,易現在有了一個更加正式的名字,叫易丙辰。
輕喃著自己新取的名字,易對著昌延神君嘿嘿傻樂了一個下午,直到天邊飛出幾縷霞光,昌延神君才無奈地搖頭起身,本來想和易說說話的,沒想到,自己就對著這個傻子看了一個下午的傻笑。
“晷宮立文,你這就走了?”不僅是潛意識裡,連同顯意識裡,易已經把昌延神君的身份降到和他自己齊平。
所以說,三百年很漫長,它可以改變許多事情的程序,就例如易和昌延神君的相處模式,但也可以將許多事情維持成習慣,就例如易每日清晨都要為昌延神君更衣並且帶孩子充當管家婆。
不過,改變程序的不單單是易與昌延神君的相處模式,還有昌延神君和天帝的相處模式。
這三百年裡,天界之邊無戰事,昌延神君本來可以清閒地過一個如人間閒散將軍的生活,然而,天上的那些個神仙彷彿是商量好了一般,只要是有一點事情,不去詢問天帝,而是到昌延神殿裡來叨擾昌延神君,昌延神君自是不管,這樣一來那些個神仙也就不再過來煩惱神君殿,可是,這一事件卻是天帝與昌延神君的導火索,昌延神君似還是以往一樣的輝煌,但從細微之處可見,天帝與昌延神君之間的危機已經一觸即發。
“易?”望著昌延神君離去的背影正自出神的易突然被一聲溫文淡雅的聲音喚醒,回神,是總在不知不覺間被人忽略了的旻。
旻很文靜,只是他的這種文靜是他無慾無求的表現,既是昌延神君的無望,為何要無望?曾經,易以為無望意味著沒有希望,然而和旻相處的久了,才知道無望竟是這種意思,和旻在一起,沒有壓力,因為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