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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起你。”蘭不作一聲,垂首弄衣角。細瞧,她眼圈紅紅的,水水的。可惜,他不知道。原來他的話蘭聽在心裡。所幸一蟲不知道。不然又要攪動多少漣漪來哩。

她吃完早點,擦嘴,開始對鏡梳妝。脖子上,戴好金項鍊。唇上,抹一層唇膏,使櫻桃小口在人前發亮。她穿著淺色的職業裙裝,用手機打出一個電話。然後,她合上門,上班去了。床上的一蟲不知道,蘭下到二樓,半道又折回來。輕推房門,仔細看了一會床上的人,才放心地離去。

一蟲一病,便是一個禮拜。蘭這一星期都到女友處湊合著睡,每到飯時,她會匆匆地送飯過來,喂他藥片。然後匆匆離去。她始終如一,正如她許諾過的那樣,再未跟一蟲作一聲口頭交流。

開始,一蟲兀自以為,過一天她自己就會說起話來。他向來一口咬定,天下女人有個共同的毛病:前一小時說的話,後一小時就不記得了。不料,這一次他失算了哩。

發燒後第七天,一蟲爬起床,去浴室洗了一個熱水澡。病體便告復原。星期天,蘭這一天是假期,她哪兒沒去,坐在桌前看一本書。一蟲洗澡回來,收拾了一下。他回頭看,那蘭背對他。他響亮地說話:“蘭,謝謝你照顧一蟲。如今一蟲人已好,不能再打擾你。蘭,我走了。”那個穿著吊帶牛仔裙和黑T恤的背影,一動未動,也無聲響發出,也無任何訊號傳遞。

他又補了一句:“我要去廣州找一媚。我不放心她。”

席一蟲尷尬地站了一會,扛起旅行包。又站了一會,盯著她,又看了一會。他終於拔步,失落離去。

樓道里,傳來一蟲很響的腳步。似有留連回顧之意。

她突地衝出去,嘴裡,高聲喊:“一蟲,你回來!”

可惜斯人已遠。再也聽不到她發自內心的呼喚。兩行清淚,從她臉上撲簌簌地下滑。她眼睜睜看著愛恨冤家的背影,消失在人海。

第三十八章 二奶·冤家

席一蟲搭上中山駛往廣州的大巴。明淨如水的秋光裡,他看見公路在車輪下面越縮越短。

一個多小時後,他出現在廣州一個叫三元里的地段。只是他不明廣外學院具體在哪。廣州這麼大,只見得街上車水馬龍。他人生地不熟,發現自己成了一隻沒頭鵝哩。最後一著只有打她手機了。

從電話亭出來,席一蟲突然大笑一聲。原來,席一媚已經畢業離校。如今,她已轉去中山落腳。一蟲卻走出中山四處找她。走了這麼長一段路,竟是多餘的。光陰有白過,人生有白活。一個人的路,也有多走的。他原要來個從天而降,給一媚措手不及。她到底幹什麼,欺瞞不過。

他未及多停留片刻,搭車轉回中山。見到一媚,她簡直變成一隻花瓶。秋風颯颯的季節,她穿著透明的烏溜溜香雲紗薄衫,烏溜溜的直筒褲,尖頭高跟皮鞋。她烏髮盤起來,儼然都市婦人裝扮。脖上的金項鍊,在秋天裡直閃。與去年伊人相比,一媚已豐腴不少。宛然一片瓜地,早在夏季便已瓜熟蒂落。

一蟲看著妹妹手指上,碩大的鑽石戒指,發愣。妹妹大聲喊他,聽而不聞。她只得來拉他。一恍神,原來,妹妹催他上路了。她舉止優雅、成熟,但面上少笑。

計程車把他載往郊區的“書香門第”花園,剛到花園大門口,一媚手機突地尖叫,看了號碼,她立刻喊停。手機裡是一個男人說話。一蟲看到妹妹臉上,突然花枝招展地笑,格格有聲。發一聲甜膩膩。

“喲,文明哥!你回來了?冤家,我想死了你哩!你等著,一媚馬上過來!”

一媚蓋了手機,面上一凝,氣急地,催促司機立刻掉頭。一蟲觀言察色之間,心中就明白幾分了。他鐵青著臉,一聲不吭。計程車滑入一家十層樓的賓館。一媚步履匆匆,把大哥引入賓館大廳。忙著給大哥開房。最後,丟下一句,匆匆地離去了。他的房間號506,一蟲撂了旅行包,突然急奔電梯下樓。他攔了一輛計程車,直追前頭的一輛胭脂紅的快車。

果不出所料,那快車正是指向書香門第花園。花園裡,一幢一幢外形上獨具匠心的別墅,錯落有致地,分佈在花紅柳綠、濃蔭翠蓋之間。一蟲打發了司機,緊跟一丈開外,嫋嫋婷婷走路的一媚。

轉過一群椰樹,一蟲看見一個四十開外、碩頭禿頂的瘦個男子,張開懷抱,笑吟吟迎出,一媚一個猛子掛到他脖上。男子把她抱進一扇大理石圓形拱門裡。大門怦地一關。

一蟲眼睜睜看著這幢氣派的別墅,自覺有點村樣老土。要怎樣進得“侯門”,他實在技窮。在大理石圓拱門前,這個人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