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過後,雖然沈家沒有說什麼,但受邀的賓客們離開後,還是識趣地緘口不提。
李氏之死,也成了青州數不盡的秘聞之一。
青、衡兩州一戰,最終以端木席無端病逝、沈重平復衡州內亂並接管城池作為結果。
從此,衡州併入青州之內,施行新政。
底層百姓擺脫了苛稅雜捐,生活總算有所起色。
白駒過隙,夏去冬至。
茶玖臨盆的月份也快到了。
沈宿淵即使每天的公務再繁忙,也會固定抽出半個時辰來陪茶玖在庭院裡散散步。
有時候茶玖自己犯了懶,不想動,也被他哄著出來走上兩圈。
“大夫說了,多走走路,對你的身體和孩子都好。”沈宿淵語重心長。
茶玖輕笑:“這些小事你也記得清楚。”
沈宿淵:“那是自然。”
不止是這些,他還認認真真地記下了大夫說過的適合茶玖體質的吃食,以及在孕婦半夜腿腳抽筋時的按摩手法。
在他心裡,茶玖的事情沒有一件是小事。
沈宿淵還調侃道:“你是上天賜給我的佛蓮,我哪裡敢怠慢?”
茶玖道:“若我是佛蓮,那我們的孩子是什麼?”
沈宿淵勾唇:“自然是蓮子了。”
茶玖被他逗笑了,笨重的身子停了下來,歇著笑了好一會兒。
然後她才問:“那你給這小蓮子起好名字了沒?”
大夫說過,按脈象來看,這一胎極有可能是個男孩。
沈宿淵也停了下來,站在她面前道:“我給他起的名字,沈辭夜。”
他很認真地看著茶玖:“遇見你,猶如長夜逢燈,絕境也有了生路。”
從此長夜永辭,盡是光明坦途。
茶玖覺得這名字起的不錯。
提起孩子,沈宿淵不免擔憂:“聽說女子頭胎生產總是要吃大苦頭,我請了青州一位接生聖手過來,也不知道她是否真如傳聞那般,可以讓你少受些罪……”
說著說著,他突然發現茶玖腳邊有些水漬:“夫人,你很熱麼?”
還是聽見生產疼痛,所以擔心得冒汗了?
沈宿淵正要扶著茶玖去涼亭坐下歇一歇,再仔細寬慰她。
卻聽見茶玖幽幽說道:“我不是流汗,而是羊水破了。”
沈宿淵:“!”
哦,原來不是汗水。
是蓮子湯。
!
夫人要生了!
……
沈府上下急急動員起來。
幸好沈宿淵早有安排,所以產房之外,雖然人來人往,卻有條不紊,各司其職。
被請來的接生聖手在沈府好吃好喝待了那麼多天,終於被派上了用場。
只是她邁進產房時,硬生生被外面的沈宿淵盯著背脊發涼。
“你最好保證我夫人生產平安,少吃苦頭。”沈宿淵鳳眸冷肅,開口警告。
他腰間的佩刀顯眼得很。
彷彿只要產房裡的茶玖有一絲不妥,他就能馬上抽刀,叫這裡屍橫遍地。
接生聖手恨不得把這些天吃的山珍海味都吐出來,轉頭離開沈府。
可惜不能。
“小人盡力,盡力……”
好在茶玖服用了健體藥劑,也讓系統遮蔽了大部分的生產痛感。
這場生產很順利。
嬰兒乖乖落地,響起洪亮的哭聲。
青州的小小城主,就此出生了。
沈宿淵看著平安無事的母子兩人,第一次在眾人面前高興得難以自持。
“沈府上下,大賞!”
下人們笑逐顏開,行禮道謝。
接生聖手用袖子擦了擦冷汗,感慨自己性命保住了。
沈重聽聞孫子出生了,急急忙忙從軍營趕了回來,眉眼之間盡是喜色。
“哎呦,瞧瞧這小臉蛋,多像你小時候啊。”沈重看著襁褓裡的孩子,美滋滋道。
沈宿淵剛陪著茶玖睡著,悄悄從房間裡退出來,便聽見沈重如此評價。
他好奇地過來看一眼孩子,到底有多像他。
然後……
嗯,很難評。
他確實不知道父親是怎麼從一個皺皺巴巴的孩子臉上看出五官這回事兒。
“嗯,確實挺像的。”沈宿淵隨口附和一句,並沒有打擊沈重的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