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玖借用了沈家佛堂,為旗子中的亡魂超度。
深淵再次開啟。
在經文和木魚聲中,那些亡魂身上的戾氣徹底得到淨化,一個個走向往生。
最後一個亡魂跪在茶玖面前,向她道謝。
茶玖問:“是誰將你們殺死,煉成這害人的祟氣?”
亡魂道:“衡州城主夫人,李氏。”
亡魂將生前最後一絲記憶的畫面展現在茶玖面前。
衡州城外十幾裡處,被挖了七八米深的巨型大坑。無辜的衡州百姓被士兵用戟捅穿了肚子,挑著扔進了大坑之中。
潺潺流出的鮮血沿著坑底法陣的紋路而蔓延。
垂死的性命生出了最強大的怨念,形成了邪惡的祟氣。
坑邊站著一個面覆黑紗的女人,鳳眸冷豔,無情下令將這些生者活埋。
茶玖覺得她的眉眼之間,有些熟悉的感覺。
“此人便是李氏。”亡魂道,“她通曉一些左道詭術,因此很受衡州城主寵愛,青州突然爆發的瘟疫也是她的手筆。”
果然如此。
茶玖將最後一位亡魂送走,便走出佛堂,將此事轉告沈宿淵。
沈宿淵聽聞,面覆寒霜:“沒想到衡州竟然喪心病狂至此,為了贏得這一戰,竟然犧牲兩城的無辜百姓。”
茶玖安撫道:“若這場瘟疫也是術法作祟,或許我有破解之法。”
和那面軍旗一樣,找到祟氣的寄生的源頭,便可清除。
沈宿淵的臉色這才緩和下來。
雖然他將茶玖留下並非因為她的能力。
可此時他也不由得感到慶幸。
“幸虧有你。”他忍不住捏了捏茶玖的臉,嗯,滑滑嫩嫩,手感一如既往很好。
茶玖嘴角上翹,眸色明亮,彷彿對他的誇獎很受用。
自從戳破了那層窗戶紙,她在沈宿淵面前變得更加鮮活了,會喜會怒,偶爾會不明顯地撒嬌和嬌嗔……
總之,不再是之前那個心如止水,無所掛礙的佛女。
沈宿淵沒忍住,唇角泛笑,在她眼眸上落下一吻。
……
之前在營地的時候,茶玖特意收了幾隻虯鬚副將黑血裡的屍蟲。
“這種屍蟲以腐肉為食,至陰至邪,因此容易被祟氣寄生。”
茶玖一邊解釋,一邊將小瓷瓶裡的屍蟲放出來。
不過區區幾條小拇指大的屍蟲,竟然令整個院子散發出一種惡臭之氣。
沈七和沈五捂鼻後退。
沈宿淵連忙用袖子捂住茶玖的口鼻,自己卻被燻得差點當場去世。
他本來便對這種邪祟之物敏感。
如今聞著這從無數厲鬼中誕生的祟氣,更是難受至極。
茶玖在眾人都瞧不見的角度,悄悄用袖子擋著,吻上了他的薄唇。
靈巧的花蕊探入苦冽藥叢,留下絲絲蜜意。
沈宿淵驚訝地發現,那些惡臭刺鼻的味道全部消失了。
茶玖紅著臉離開他,小聲道:“其實不僅我的血,我的……也是有趨避邪祟的作用。”
沈宿淵抿緊唇,忍住笑意,手掌卻環上了她的腰間。
“予鏡師父真是全身都是寶物呢。”他調侃道。
茶玖的臉更紅了。
地上那隻屍蟲被放出之後,便迫不及待地往著祟氣充足的地方爬去。
好幾處。
有青州的糧倉,酒樓,姻緣廟……還有沈重在庭院裡設定的小佛堂。
裡面擺放著一座長生牌,上面寫著“李元箬”。
沈宿淵的臉色變了又變,咬牙沉默,周身冷氣直冒。
“李元箬是誰?”茶玖喃喃一問。
沈七遲疑道:“是……少城主的母親。”
沈宿淵眼中冷沉,帶著恨意:“她不是我的母親。”
眾人噤聲,無人敢應。
茶玖上前,輕輕握住他的手。
沈宿淵回握著她溫暖的手,吐出胸中濁氣,道:“我和兄長的詛咒,便是她下的。”
不僅是茶玖,跟在身後的沈五沈七也驚訝萬分。
這件事在沈家之中,算得上是極大的隱秘了。
即使是從小跟在主子身邊的沈五和沈七,也是第一次聽說。
原來,這李氏是青州第一美人,可體弱多病,恐有紅顏薄命之憂。
她從少時便開始偷學巫蠱左道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