咽菜的官員名字說了出來。
耶律宗政似笑非笑:“你倒是觀察細緻。不過你這般直接在朕面前提出人選,不怕被誤會有結黨營私之疑?”
茶玖坦蕩:“臣沒想那麼多,腦子裡只有一個想法,就是替陛下分憂。”
“好一個為朕分憂!”
耶律宗政為她毫無保留的忠誠之心,赤子之心所取悅了。
他親自挑選的狀元郎,真乃寶貝!
席間,帝王渾厚爽朗的笑聲不斷。
一君一臣的氣氛極為融洽。
張公公在一旁為兩人斟酒,心中更是感慨自己目光如炬,押對了寶。
茶玖看著那被倒滿的酒杯,遲疑幾息,還是開口道:“陛下,臣酒量不佳,喝酒只怕會耽誤下午的公事。”
耶律宗政不以為意,笑問:“難道愛卿是三杯就倒?”
茶玖老實巴交:“不過三杯。”
上次她在恩採宴也不過是喝了一小口來壯膽,便已經面紅耳赤,上頭不已了。
“哈哈。”耶律宗政豪氣揮手,“那你喝三杯便是!咱們君臣今日聊得暢快,不喝酒哪能盡興?”
草原部落的人自打從孃胎出來便開始喝酒了,幾乎人人都養成了無酒不歡的性格。
耶律宗政自然也不例外。
茶玖面露難色。
她抬眼看了看耶律宗政,終究還是在他鼓勵的目光下,把那杯滿滿當當的酒水喝了下去。
這酒是糧食純釀的,比恩採宴的青梅酒不知道要烈多少倍。
茶玖只覺得喉嚨像是被小刀刮過,一陣火辣辣的疼。
片刻之後,她面色爆紅,一雙清透明亮的眸子也逐漸變得渙散,蒙上一層水霧。
耶律宗政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他自己仰頸豪飲了一杯,又親自給茶玖滿上,問道:“這酒的滋味如何?”
茶玖已經意識模糊。
她晃了晃腦袋,大著舌頭道:“好,好極……”
……了。
還沒來得及說完這句話,她的腦袋已經重重磕在了桌面上。
耶律宗政倒酒的手還停滯在半空中。
他先是微怔,隨後看著醉倒的茶玖,哭笑不得。
這賀晏陽,還真是誠懇啊。
酒量不過三杯。
一杯就醉,不也算不過三杯麼!
原本茶玖這般醉酒,也算是御前失儀。
不過張公公看耶律宗政並無怪罪之意,並鬆了口氣,上前詢問道:“陛下,要不奴才把賀大人扶下去偏殿休息?”
不料耶律宗政卻擺手,“不必去偏殿了,今日朕和晏陽都在養心殿午歇便是。”
言語之間,盡是親暱和寵幸。
眾人皆為茶玖的這份得勢而感到心驚不已。
李嬪此類則想著如何把訊息傳遞給家人,好叫他們及時拉攏這新晉狀元。
而張公公等人則越發慎重對待茶玖。
……
茶玖雖然酒量不行,但酒品還過得去。
她的腦袋已經被烈酒攪成漿糊,意識遲鈍,卻也沒有胡言亂語或者發酒瘋。
宮人們小心翼翼對她道:“大人,請您抬下手臂,奴婢為您脫去外袍。”
茶玖臉頰酡紅,乖乖抬起一隻手臂。
宮人抿唇忍笑:“大人,另一隻手也要抬起。”
茶玖聽話照做。
耶律宗政也站在不遠處更衣,見她這副聽話乖巧的模樣,不由得發笑。
這宮闈平日沉悶無趣得很。
可今日與茶玖相處的這段時光,雖然短短,卻叫他所有煩惱都消弭,胸膛被塞滿了愉悅的情緒。
宮人們替茶玖脫下外袍和靴子,將她扶到榻上,便識趣退下了。
耶律宗政也朝著另一處軟榻走去。
卻聽見身後的人迷迷糊糊說:“渴……”
他的腳步一頓。
烈酒下腹後,人容易感到乾渴。
耶律宗政自是明白這一點,便倒了杯茶水走過去,遞到茶玖唇邊:“用些茶水便不渴了。”
他的聲音渾厚有力,帶著安撫的力量。
茶玖艱難睜開眼睛,一雙眸子柔柔水光,朦朧茫然:“咦,陛下?”
耶律宗政耐心應她:“是朕。”
茶玖接著道:“您怎麼變成五六七八個了?”
耶律宗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