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鈺是當今皇帝青梅竹馬的元后所生。
可惜元后難產去世,因此皇帝對裴鈺更加疼惜憐愛,把他從小帶在身邊,按照儲君的要求來培養。
而裴鈺也沒有辜負皇帝的期望,德才兼備,待人溫和,處理事情的手段也十分高明果決,朝廷大臣無人不稱頌,兄弟中無人不推崇。
即使如今太子未立。
可所有人都預設了裴鈺是繼承皇位的最佳人選。
茶玖盯著裴鈺來看,若有所思。
馬車旁的侍衛見她久久不回答,不滿提醒:“二皇子殿下在問你話呢,還不趕緊回答?”
茶玖好像這才反應過來。
她把袖子拉下,掩了掩手肘上的擦傷,敷衍道:“我沒摔著。”
這一不起眼的小動作落在裴鈺眼裡。
他想了想,在身上摸索片刻,卻摸不出銀子,便對一旁的侍衛道:“你把你身上的銀子給她。”
侍衛不敢抗命,只能照做。
茶玖卻搖搖頭,不接:“我有錢,不是來訛你的。”
裴鈺看她倔強的表情,眼神溫和:“你的包袱裡雖然有不少金銀玉器,可這些東西一時半會兒不好變現。你現在最需要的,便是拿現銀去醫館處理一下手臂上的傷。”
“還有,你一個小姑娘拿著這麼多貴重的東西行走,很容易叫歹人盯上,待會我派人護送你去當鋪把這些東西寄存了,待將來慢慢尋到合適的賣家再交易,這樣對你來說既安全又方便。”
裴鈺不愧是最熱門的儲君人選。
從他對這等小事的精細觀察,以及頃刻間便做出思慮周全的解決辦法來看,他果真是心細如髮,目光如炬。
系統旁觀著,也不由得感嘆:“這個小世界的氣運之子果然細心,連這點小細節都能注意到。”
茶玖低頭,掩去眼中嘲諷,暗道:“是啊,有心者只要稍加思索,便能知道我被趕出家門,最需要的不是這些金銀玉器,而是容易使用的碎銀。雲夫人如果真的關心我,又怎麼可能想不到這一層呢?”
無非是不用心罷了。
雲夫人此時此刻,眼裡心裡,都只有剛回到雲家的杜芷若,哪裡還顧得上那個刁蠻任性的原身半分?
給這些東西,一是為了堵住外人的嘴,好叫人不說她無情無義。
二則是為了她自己心裡好受些。
畢竟也是養育多年的孩子。
心裡總歸有些不忍。
既然裴鈺是任務物件,茶玖也不多矯情,接過碎銀,大大方方道謝。
“那便多謝二皇子殿下的幫助了。”
她拱手作揖,背脊挺直,還帶著上一世界做朝臣時的端莊儒雅儀態。
可搭配她現在這副十二歲的小女孩身板。
未免就有些裝大人的滑稽了。
裴鈺莞爾,用拳頭抵著唇,輕咳掩笑。
這小姑娘,真有意思。
侍衛和車伕都將隨身帶著的碎銀給了茶玖。
茶玖雙手捧著,找不到錢袋子來裝,有些不方便。
裴鈺便摘下腰間的香囊,遞給了她:“拿去裝銀子罷。”
“多謝殿下。”茶玖接過香囊,卻嗅到了附著在上面的藥材氣味。
隱隱約約,夾雜在香囊本身的香味之中,並不明顯。
可茶玖卻繼承了原身敏銳的嗅覺,不僅聞出了藥材,而且腦中還飛速閃過了藥材的名稱、各自的效用,以及藥方對應病症的表現。
茶玖驚訝。
傳聞中不學無術的廢物原身,竟然是個天才醫者?
裴鈺給出了香囊,正要收手,手腕卻被茶玖給抓住了。
他一怔,低頭一看。
對方並無輕薄之意,反而神色凝重地在為他把脈。
“大膽無禮!”侍衛呵斥,正要上前將她拉開。
卻被裴鈺抬手揮退。
不知為何。
他對眼前這個小姑娘生不出任何的厭惡和防備之心。
茶玖把了脈,又觀察了裴鈺的臉色,才道:“殿下有陰虛之症,最近是否大病初癒,但總是在每日午後反覆發熱,且伴隨盜汗和消瘦的症狀?”
裴鈺的臉上終於出現驚訝的神情:“你懂醫術?”
茶玖坦誠:“我叫雲之初,之前在雲府生活多年,跟著雲太醫耳濡目染,便略懂些醫術。”
侍衛認出她了,恍然大悟:“你就是被趕出雲家的假小姐,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