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家兩個少爺心胸狹窄,性格狠毒。
這一點雲太醫是知道的。
雲芷若也深受其苦。
但這不代表他們願意讓皇帝知曉此事,畢竟家族從來都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若是雲家兄弟狠毒的閒話傳出去,也會連累雲芷若的名聲,影響議親。
果然。
皇帝和周遭人聽罷,朝他們投來複雜的目光。
連四皇子也微微皺眉,不動聲色地拉遠了和雲芷若的距離。
有這樣品行的兄長,雲芷若會不會也這樣狠毒惡劣?她還配做他的側妃嗎?
雲芷若一陣心慌過後,迅速穩定心神。
她先是勉強一笑,為兄長掩護:“雲之初,你是不是記錯了?兩位兄長善良大度,極顧念手足之情,即使你犯下了在祖母藥膳中下毒的大錯,被趕出雲家,他們也時常掛念和憂心你,怎麼可能會說出那樣狠毒的話呢?”
雲芷若特意說出了雲老太太藥膳被下毒這樁事情。
一是為了轉移眾人在雲家兄弟身上的注意力。
二是想要告訴皇帝,雲之初才是那個真正惡毒的人,她說的話根本不可信。
可謂一舉兩得。
四皇子臉色稍霽。
裴鈺望向雲芷若的眼神倒是帶了幾分冷意。
茶玖倒是不急,徐徐翻盤:“陛下,當年雲老太太的藥膳中被下了相剋之物,延齡草。延齡草數量稀少,在民間藥鋪買不到,只有皇宮和幾位太醫家中才有少量。”
“而據草民所知,雲府管理藥材的規矩和宮中是一樣的,都設了入庫和取用的賬簿,誰在雲老太太中毒的那段時間裡取用了延齡草,陛下派人去查,便可一目瞭然。”
雲太醫越聽越是心驚,只盼著茶玖不要再說下去了,額頭也不斷冒出汗珠。
不錯,他早便知道下毒的是次子云景文了。
只是發現真相之時,茶玖已經被趕了出去。
而他為了雲景文的名聲,也只好將錯就錯,讓養女背了這個鍋。
皇帝本身便是玩弄心計的好手,目光如炬,一眼便從雲太醫那心虛蒼白的臉色上看出真相如何了。
他搖了搖頭,道:“雲家子弟,心胸狹隘,品性毒劣,不堪重用。”
這麼簡單的一句話。
卻等於將雲家子孫未來的前程徹底扼殺。
帝王都批評的人,誰敢重用?誰敢交好?誰敢結親?
雲太醫身形搖墜,欲要當場昏厥過去。
四皇子才緩和的臉色再次變得凝重起來。
看來,和雲芷若的婚事,他要重新考慮了。
雲芷若扶著雲太醫,表面上看著鎮定,實際上已經咬破下唇,恨毒了站在面前,從容不迫的茶玖。
她不明白。
她是不是上輩子欠了雲之初的?
為什麼這輩子搶了她十年的富貴生活還不夠,搶了裴鈺還不夠,現在還要來毀掉她的婚事和前途?
想到這裡,雲芷若眼泛紅絲,怨恨上頭,再也顧不上其他的了,一心只想在盜竊金針一事上將雲之初的罪名徹底落實,好叫她也一同下地獄。
於是雲芷若便站出來道:“陛下,金針一事臣女尚且存疑。雲之初雖然對太醫們的問題應答如流,可這並非罕見之事,臣女亦可做到。但臣女的師父曾經有言,除非找到比臣女醫術和天賦更佳的人,否則絕不再收徒。”
“不知陛下可否准許臣女與雲之初比試一場,若是臣女贏了,那金針便物歸原主,犯案者也接受應有的懲罰;若是臣女輸了,那臣女便心服口服,金針一事,不再追究。”
說完,她看向茶玖,目光挑釁且冰冷。
她今天一定要將對方置於死地。
四皇子雖然淡了納雲芷若的心思,但可能打擊到裴鈺的事情,他自然開口幫腔:
“比試一場,這很公平。也好讓大家看看被鬼醫相中的第二個弟子,天資究竟有多麼驚人。”
話已至此,皇帝若是不同意這場比試就赦免了茶玖,那就未免偏頗得太明顯了。
不過是一個女人罷了。
若是輸了比試進了牢獄,他再給裴鈺賜個好的。
皇帝這般想著,對兒子的愧疚終究是比不過自己的面子,應承了這場比試。
“等等。”茶玖突然道。
四皇子微眯眼睛,嘲諷道:“你該不會是怕了,想拒絕比試吧?”
雲芷若眼底閃過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