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霆序覺得她像一隻小刺蝟。
刺蝟對外界有著與生俱來的警惕,一遇到刺激,便會撐起堅硬的刺保護自己。
但是當她發現了那是善意的關懷,她又會害羞地展開柔軟的肚皮,任由關心她的人撫摸。
也許葉家和蔣琛說的都沒錯,她無腦,直接,簡單。
但是半生處於陰謀算計中的蔣霆序卻很喜歡這樣的性格。
“抱歉,蔣先生的聯絡方式是保密的。” 蔣霆序身邊的保鏢回絕。
他們都是經過訓練的,拒絕別人對蔣先生的騷擾和詢問聯絡方式也在工作範圍之內。
“明成,把我的名片給她。”蔣霆序突然開口。
“誒?”被叫做明成的保鏢好幾秒才反應過來:“好的,蔣先生。”
他不解,但還是快速掏出名片遞給茶玖。
茶玖感激地接過名片:“蔣先生,平時我不會打擾您的。”
蔣霆序卻說:“沒關係,你想念母親的時候可以打給我。”
他微微笑著,頷首與她告別。
茶玖愣了。
直到車子走遠了,她才對系統感嘆道:“蔣霆序,似乎是一個很溫柔的人。”
……
回葉家的路上,葉父的臉色雖然不好看,但也沒有說什麼。
在哄騙茶玖簽下放棄繼承葉夫人遺產的協議之前,他依舊還會保持那副寵愛女兒的慈父形象。
但是葉知遠從小在國外長大,如今自創公司,對茶玖這種譁眾取寵的手段十分不喜。
回到葉宅,等葉念恩上了樓,他才開始質問茶玖。
“葉家到底哪裡對不起你?你用這種手段得到你想要的了,可葉家的臉面也丟光了。”
茶玖懶散地坐在沙發上,雙手搭在椅背,一副吊兒郎當的富家女模樣:“請問我的好哥哥,我是哪裡做錯了?”
“你當眾講出蔣琛訂婚換人的事,讓他被蔣先生責罰難堪,難道不是做錯了嗎?”
茶玖笑了:“難道你覺得蔣琛對著我們的母親,一個用後半輩子救了他性命的人跪上一會兒,也是難堪,是為難嗎?”
葉知遠冷哼:“你不用轉移話題,我們討論的是訂婚的事情。葉清歡,念恩比你更適合去蔣家,她聰明出眾,落落大方,嫁到蔣家才不會丟我們葉家的臉面。”
“所以呢?”茶玖說,“我就必須成為那個犧牲品是嗎?葉知遠,你有沒有想過我被退婚之後,會被京市所有人嘲笑?”
葉知遠嗤笑:“即使你不被退婚,難道你就不是大家的笑料了嗎?”
他接著說道:“你從小到大就是這樣,目光短淺,自私虛榮,只會看著自己的利益,母親如果親眼看見你長成這副樣子,才會最大的悲哀。”
搬出葉夫人的時候,茶玖沉默了。
葉知遠似乎也知道自己好像把話說重了,心裡閃過一絲懊惱。
茶玖默默問系統:“他真的是我一個媽媽生出來的親哥哥嗎?”
系統回答:“是的,不過他也以為葉念恩是他的親妹妹。事實上,葉知遠很小便被送去國外唸書,理智果斷,重視整體利益。比起你,他和葉念恩更有共同話題,也更親近一些。”
葉父安靜抽著煙,對兩兄妹的吵架置若罔聞。
突然,二樓傳來一聲驚呼,隨即便是葉念恩的哭泣聲。
葉父把煙掐了,和葉知遠同時衝上樓,看見葉念恩蹲在茶玖的房間裡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怎麼了?”葉父心疼扶起她。
葉知遠瞧見了葉念恩面前的垃圾桶,裡面躺著被撕毀的准考證和複習資料。
他撿起來,發現上面寫著葉念恩的名字。
在場所有人都明白了。
葉知遠轉過身,冷冷盯著茶玖:“這是你做的。”
他沒有問一句話,便徹底判了她的死刑。
葉家兩姐妹都報考了京大研究生,明天便是考試的日子。
不過葉家對葉念恩更有信心一些,沒有人認為茶玖能夠考上。
“當然不是我做的。” 茶玖靠在房門邊緣,嗤笑道:“准考證又不是不能重新列印,我會用這些低階又無腦的手段嗎?”
葉知遠嫌惡道:“你就是這麼一個,低階、無腦、惡毒的人。”
茶玖:“……”
她好像無法反駁,葉清歡本來就是一個這麼無腦的人。
不過惡毒她可不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