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直忍著。廣勝知道了就給他講笑話:一個孩子剛出生就找爸爸,誰是俺爹?誰是俺爹?那爹高興了,嘿嘿,我兒子一出來就找爹——孝順。我是,我是。兒子伸出小拳頭照他的腦袋就搗,操你孃的,這樣打你,你不疼嘛!老牛迷瞪著眼睛就琢磨上了,什麼意思?這孩子有趣。
見老牛不說話,廣勝打趣道:“牛哥,想你閨女了?”
老牛哼了一聲:“什麼都一樣啊,閨女也好……一出生就等於給我賺了三十萬。”
“什麼意思?”朱勝利問。
“你想想,要是生個兒子,你還不得給他攢錢說媳婦?花了一大堆錢,接著又好買房子了,沒個三十萬四十萬的你拿不下來!”老牛瞪著鈴鐺一樣的眼睛一驚一乍地說,“這還不算,傢俱電器什麼的你總得買吧?兒子孝順還好,攤上個雜碎,你就等著受吧你……你就說我隔壁的黃三吧,操他媽前天拿把菜刀把他爹攆得圍著院子哇哇叫!老爺子跪下了,他還不饒……”
想起黃三,廣勝又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這小子像鬼魂一樣地賴上廣勝了。前幾天,廣勝正在家跟孫明吃飯,黃三來電話了,勝哥,你把我打了就這麼算完了?起先廣勝沒搭理他,你想怎麼辦?我陪著你。黃三說,那好,咱哥兒倆好好玩玩。隔了一天,黃三又來電話了,勝哥,我在俄羅斯酒店簽了幾個單,你看看不好過來幫我結了?廣勝火了,我他媽弄死你!黃三說,好啊,我在酒店等著你呢,你來吧。廣勝打個車就去了。剛下車,黃三就在門口掀起了肚皮,來吧勝哥,拿刀子往這裡捅。廣勝一抬腿把他踹在地下,掄起腳剛要踢他的腦袋,常青和老七剔著牙出來了,勝哥,不給面子啊。廣勝說,我不跟你叨叨,你讓凱子出來跟我說話!關凱算個蛋子?常青把手上的一包煙朝廣勝摔過來,惹火了我,全他媽死!廣勝轉身走了。路上給關凱打電話,關凱笑了,勝哥,都老實點吧……沒意思。我現在光照顧我的夜總會,別的事情不打聽。廣勝很惶惑。
剛回家,老杜風風火火地敲門。勝哥,買賣做不得啦,又打起來啦!客人都嚇跑了,帳也沒結,黃三光著屁股滿樓亂竄,見了女人就撲倒……媽的,廣勝說,找派出所!摸起電話就給派出所的金林撥了過去,老杜一把奪下了電話,廣勝,你殺了我吧,那樣我就死定了……廣勝想了想,只好對金林說,麻煩你跟常青他們說說,老杜是我朋友。金林笑了,勝哥,你還是老實上你的班吧,操心多了沒好處的。廣勝又撥通了胡四的電話,胡四啞著嗓子說,呵呵,廣勝還玩社會吶……歇著吧。
木著腦袋,廣勝傻忽忽地坐到了下班,整個寫字樓鴉雀無聲。
四周一片黑暗,只有地上的半截菸蒂無力地冒著一縷凌亂的青煙。
第十一章 世事難料 第一節
這個秋天是那麼的平靜,雨也沒下幾場,風倒是癲狂得緊,時不時卷得街道上塵土飛揚,像喧囂的古戰場。
廣勝覺得上班跟以前在街上閒逛沒什麼大的區別,除了發工資時有些欣慰以外,心裡還是那麼空虛。
趙玉明終於回來了,說是半個月,其實將近兩個月。
大都市回來的王彩蛾像換了一個人,神采飛揚,花枝招展,見了一隻橫飛過來的蒼蠅都要誇張地來上一句,俺害怕!
“廣勝,你這不是糊塗嗎?”趙玉明啪地把一份合同丟在老闆臺上,“金星製冷的定金你沒拿到手,就先付給老鄭預付款?哪有這麼辦事兒的?他拿了定金不幹了,你找誰要錢去?”皺著眉頭,抬手撥了一個電話,“呵呵,我,趙玉明啊……呵呵,出差剛回來,張總,你看是不是把定金先給我划過來?什麼?全付清了?哦……我想起來了,忙暈了。好好,我查查再說。”
廣勝有些發矇,怎麼回事兒?怎麼還得先跟金星製冷要定金?怪我不懂業務。
見趙玉明放下電話,廣勝剛要開口,趙玉明揮了揮手:“去把老牛叫過來。”
“趙總,剛回來就上班,也不在家歇兩天?”老牛搓著手進來了。
“老牛,你去金星拿了定金?”趙玉明沒有接茬,直接問。
“沒有啊,”老牛一臉惶惑,“你不是已經要了定金了嗎?”
趙玉明的眼睛發紅,像兔子:“別叨叨!三萬定金被人拿走了!不是你,還會有別人嗎?”把臉轉向了廣勝,“廣勝是不會幹這事兒的,這我知道。老牛,如果是你乾的你馬上承認,如果不是你,我立刻報案,到時候別說我不給你留餘地。”
“絕對不是我!”老牛急了,“趙總你再好好想想,不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