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並非是忽然展現給她的,而是從剛剛喝酒時就一直露出的溫柔笑容,看向自己的時候,也只是維持了剛剛的樣子。她忽然覺得心頭不安,可又說不出為什麼,抬眸向那個少女看去,對方卻又開始自顧自地飲酒,像是剛剛什麼都沒發生過。
月罌搖了搖頭,覺得今晚喝了太多的酒,已經出現了幻覺。媚眼如絲地環視著周遭的環境,雖然熱鬧,可自己卻覺得冷寂無比;雖然歡聲笑語,可她心中的無奈與悲哀又有幾人知曉?
“醉了?”修長的食指帶著竹香襲來,讓她紛亂的頭腦得到了暫時的清明。
慕離拂開她額前落下的髮絲,繞過耳後,露出圓潤的耳垂,小巧得如同嬰兒一般。
她點了點頭,隨後又搖了搖頭,惹來身旁人輕柔的低笑,
“早早回去歇著吧?”
月罌又搖了搖頭,每次這種宴會她都是早早離去,可今日卻賴在這裡不想走,倒不是因為醉的不輕,而是覺得回去也是空落落的,倒不如這裡,看著別人熱鬧。
慕離正想說什麼,身後走來一個小廝,向他耳語了幾句,他淡淡地點了點頭,隨後對月罌說,
“園中還有些事要處理,我去去就回。”
月罌揮了揮手,示意他不用理會自己,隨後又斟了杯酒,卻聽他又柔和地勸道,
“少喝些,身子總歸是自己的。”
月罌衝他嬌憨地一笑,彷彿那些流入腹中的液體都成了蜜汁,甜絲絲地浸入五臟六腑。
慕離剛走,身著湖藍色豔麗錦服的俊朗男子便取代了他的位置,一手搭在她的肩頭,一面輕聲調侃,
“就這麼點酒量?我只不過洗了個澡,你就醉成這樣,還怎麼與我繼續喝?”
月罌翻了個白眼,將他的手拍開,這傢伙也不顧及周圍有多少人看著,做什麼事都旁若無人。他顯然匆匆而來,髮絲鬆鬆地系在腦後,並沒有像往日一樣高高地翹起,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不過這人底子極好,無論怎樣的髮式,怎樣的著裝,都無法遮掩他骨子裡散發的玉神風朗,倒是平添了一股優雅之氣。
她上下打量了他幾眼,忽然哧地一笑,笑中帶著酒後的嬌憨,
“你要去相親嗎?打扮得這麼風雅。”兩人一見面就鬥嘴,儼然成了習慣。倘若哪天兩人相敬如賓,和和氣氣,那這兩人一定是一同失憶了。
童昕這次出乎意料地沒有抓狂,反而一副得意地神色,神神秘秘地問道,
“怎麼,是不是喜歡上我了?”
“白痴,自己都不知道什麼是喜歡,還惦記著別人喜歡你。”月罌白了他一眼,將兩人面前的酒盞注滿。
童昕毫不在意,端起酒盅,與她的輕碰了一下,隨後端到鼻子前深深地嗅了一口,訝異地說道,
“這竟然是由西域的紫提果釀成的,前些年好不容易喝到一次,一直念念不忘啊……”說完慢慢飲了一小口,臉上頓時溢滿華彩。
月罌不禁向他看去,從未見過他這麼愜意的表情,覺得好笑,沒想到這個莽夫倒是對酒有些研究,又拿起酒壺想要為他倒一杯,
“喜歡就多喝些。”
而出乎她意料的是,童昕忽然攔住了她,搖頭正色道,
“正是因為喜歡,才不能多喝,倘若日日飲這酒,怕是早沒了興趣,一杯就好。”
月罌不由得一愣,看向他的眼神也多了些不同。他輕描淡寫的說了這一句,卻讓她從中品悟到了許多,於是揚眉一笑,又將酒壺放下,
“沒想到你竟然還有如此灑脫的一面。”
誰知童昕並未聽出她的意思,又繼續他剛剛的話題說道,
“晚些時候把這酒搬到我院子幾壇,哪天想得緊了,就喝上一杯,這樣才有意思啊!”說完咧嘴一笑,齒如編貝,黑眸好似星辰。
月罌頓時滿頭黑線,剛誇他生性瀟灑不羈,沒想到還是這個德行……
“往日這樣的宴會你可都是不參加的,今天怎麼來了?”
童昕摸了摸鼻子,一臉的不自然,想了半晌才低聲說道,
“聽說那個北冥老兒帶著小崽子來了,說是要與南月國聯姻,我得過來瞧瞧。”
“看熱鬧嗎?人家聯姻,跟你有什麼關係?難道那太子是你的老相好?”說完還不忘上下打量他一眼,邪邪地笑道。
童昕覺得陰風陣陣,忽然想到她先前說過的攻與受的問題,頓時張口結舌,恨不得將這小妖精掐死,從矮几下掐住她的腰,狠聲道,
“小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