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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說過,除了雲片糕,其餘民食一律不得納入膳食之中。」

宋玄禛看見她的反應,喜悅的心情全然黯然下來。他緩緩起身,下床穿上褻衣,背對著俞暄兒,淡說:「是匡顗特地送來給朕品嚐的,要不是他,朕可能一生也不知粽子的滋味。」

俞暄兒坐在床上顰眉亟思,豁然開朗,舒展柳眉道:「匡顗……爹的門生,御平軍副將!陛下怎會認識他?」

宋玄禛束起剛剛穿上的單衣衣帶,執起小几上的青玉,凝物憶事說:「緣份吧。」

「緣份?」俞暄兒下床走近,續說:「以他的身份,不應與陛下……」

「陛下,太醫胡宜頊求見。」平福的聲音從門外傳來,無意打斷了俞暄兒的話。

宋玄禛看向刻漏,時值子時,太醫應在太醫院待命,而非診查之時。他一瞥只穿上褻衣的俞暄兒,轉頭逕自走出寢室,朝門外問:「三更半夜,胡太醫何事見朕?若是請脈,亦非漏夜而來。」

平福的回答慢了幾分,低聲為難地說:「這……胡太醫說,是太后遣他過來請脈……」

宋玄禛秀眉一挽,心知太后此時遣人過來之意。他甚是不滿地坐在匟床,語帶無奈說:「讓他進來吧。」

未幾,一個肩掛藥箱,紅衣黑帶的男子與平福一同走進寢殿。他不如老太醫一樣彎身和袖而行,而是挺直腰板,目不斜視地昂然步入殿中。

他走到宋玄禛面前抱拳彎身,如細雪般綿綿的聲音在靜寂的寢殿澄澈響起。

「微臣胡宜頊參見陛下。」

宋玄禛慵懶地稍揚衣袖,敷衍道:「平身。胡太醫速診速回,朕要就寢了。」

「是。」胡宜頊坐上平福替他端上的杌子,從藥箱取出手枕,請宋玄禛伸出右手。

他靜心診脈,殿內靜得連呼吸聲也清晰可聞。宋玄禛打量這年輕的男子,文質彬彬,少年老成,毫不畏畏縮縮,是宮中難得的人才。

當年年僅十八的他自薦參加太醫院殿試,盡顯足以令資歷深厚的太醫驚歎無語的醫方考取功名。進入太醫院後,因其胸覽五車,僅僅一年便坐上御前太醫之位,深得太后喜愛。

撇除太后,宋玄禛其實對他也甚是看重。身為年輕的君王,自當收納一群年少賢能之士,現時朝中重臣仍是先皇所用之人,只怕他們跟俞胥一樣告老歸鄉,自己身邊再無賢士。

「請陛下讓微臣一看舌頭。」胡宜頊的話讓宋玄禛回詔神來,手指依舊按在他的腕上,凝神盯著他的嘴巴說。

宋玄禛合作地張嘴吐舌,直至胡宜頊點頭,才合上嘴巴。

胡宜頊擰緊雙眉,食指在他腕上輕跳一下,問:「陛下最近有否吃過難以消滯之物?」

宋玄禛心虛地眨了眨眼,手腕不自覺稍稍一抽,胡宜頊聞動立時明瞭,嘆氣搖首。他不追問,轉而斂手走到宋玄禛身旁,低聲說了句「失禮了」,便兩手輕捏他的肩膀。

「啊!」肩上痠痛的感覺不由讓宋玄禛驚呼一聲。他欲抬手揮去胡宜頊的雙手,卻手臂舉到半空時,就被痠痛硬生生阻止。

胡宜頊一手覆上他的前臂,緩緩按下,遂輕柔地替他按摩肩膀道:「陛下為天下大事憂心,常夜改奏摺,自會肌肉堅緊,手足疼痛。若適當按摩,能紓解痠痛。」

珠簾瑽瑢,俞暄兒穿好一身淡紅牡丹衣裳,束好髮髻,步搖輕擺,爾雅緩步。她聽聞胡宜頊的解釋,淡笑點頭。

「陛下今午吃了粽子,請胡太醫吩咐御膳房煮些消滯健脾的湯水讓陛下解膩。」

胡宜頊微微屈膝點頭示禮,認同說:「娘娘所言甚是,臣自當吩咐御膳房烹煮清淡的菜色,且請陛下每日服用湯藥。」

「要是太后吩咐的湯藥,朕不喝。」

胡宜頊停下兩手的動作,俞暄兒走到宋玄禛面前,勸說:「母后知陛下體寒,宜服滋補湯藥。老人家一番好意,陛下莫要拒絕。」

宋玄禛挪身掙開胡宜頊的手,斜目瞟看,言中有話道:「愛妃若是知道藥名,相信也會斷言拒絕。」

俞暄兒不解看向胡宜頊,後者一手執袖放於腰前,低點回答:「是沐鳳鸞。」

宋玄禛撇首嘆息,俞暄兒頓時赧顏,三人各視他處,相對無言。

沐鳳鸞是歷朝皇帝常用之藥,多數用於洞房之夜,或是妃嬪入宮久無所出之時。藥性強烈,服用者會暫失理智,只求縱慾交歡,慾火燒心。

宋玄禛拍腿起身,負手上前幾步,轉見一瞥胡宜頊。

「要如何應對太后……應該無須朕告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