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揣著美夢的王文濤,幾乎是天天去打聽朱儁的訊息,又一次還膽子大了一點跑到軍區去打聽。但是打聽回來的結果,卻讓他從頭涼到腳,朱儁的老桌子只不過是一個師的參謀長,離軍區還差著百十條街呢,而且也是因為犯事被拿下了。
自以為是堅硬如鐵的靠山轟然倒塌,這個事實讓王文濤很是接受不了,哪怕只是一個師參謀長,那也是京城的官啊,辦點小事肯定沒問題的。可現在怎麼就倒了呢,一個星期前從龍城回來,為了巴結朱儁,自己可是花了三萬多塊錢請朱儁嗨皮的,還借了兩萬塊的債務呢。
偷雞不成蝕把米,王文濤的心情壞到了極點,每天上班都是有氣沒力無jīng打採的,因為病假和遲到,連全勤獎和年終獎都大受影響。欠了一屁股兩跨的債務,勒上一年的褲腰帶都不一定能還清,現在又禍不單行地沒了獎金,rì子要過不下去了啊。
但是王文濤很快就發現,自己的慘何止是禍不單行就能說得清楚的,他覺得這個世界上最慘的就是自己了。那個因為自己要討好朱儁,而重點冷落和挖苦了的張辰,居然才是真正的京城大家少爺,才是無與倫比的鐵板靠山,自己簡直就是天下最慘的啊。
王文濤能夠知道這個訊息,還是因為中學時候的班主任馬豔萍的一個電話:“王文濤啊,我是馬老師啊,你現在在京城嗎?”
“哦,我是王文濤。馬老師你好。我現在就在京城呢,你有什麼事嗎?”
“事情是這樣的,王文濤,老是想問一下你,你最近和你們班的朱儁有聯絡嗎?”
“朱儁啊,我已經好幾天沒有聯絡過他了,最近我們公司的事特別多,每天忙得腳不沾地,連覺都不夠睡,根本沒時間去和同學們碰面。”這廝說話也是加了謹慎的。前幾天剛剛請過朱儁的客,可別有什麼事找到自己頭上來。
“哦,是這樣啊,那就真是太好了。”馬豔萍這句話搞得王文濤有點更加緊張了。該不會真的是有什麼事牽扯到自己了吧,我可是真的什麼都沒有幹啊。
不過王文濤很快就又平復下來了,以為他並沒有被朱儁牽扯,實話說他也沒有那個被牽扯的資格。朱儁父子再不起眼,那也是師級幹部和家屬,他王文濤不過是一個升斗小民,相互之間根本不可能有什麼關係。
“是這樣的,王文濤。朱儁這個人呢,心胸狹隘,又喜歡利用自己和家人地位的優勢去欺負別的同學。優勢互還喜歡吹吹牛什麼的,還是少打交道的好。老師給你打電話,是想拜託你去拜訪一下當年咱班的張辰同學,替老師去向他道個歉。當天在學校的時候,老師也是被朱儁給蠱惑了,才冒犯了張辰同學,還希望他不要記在心上。怎麼說也是師生一場,怎麼能沒有深厚的感情呢,老師當年最看好的就是他了,你們這些同學也都是知道的啊。”
王文濤更加迷糊了。讓自己不理朱儁很簡單,已經沒用了嘛,可這個張辰有必要去專門道歉嗎,一個流落在京城的珠寶行員工而已,用得著這麼小題大做嗎。還真是太看得起他了。
馬豔萍可不知道王文濤在想什麼,自顧自地把自己的話說出來。卻讓王文濤差點把電話掉在地上。
“張辰同學之前留的電話號碼我們現在已經打不通了,你有必要去他的公司專門跑一趟。他的公司在京城很有名的,就是那個叫做唐韻的博物館,他本人是唐韻博物館的董事長,你去了一定要注意禮貌,人家現在是大人物了,千萬不要失了禮數。你們這些在京城的同學們啊,也要經常和張辰聯絡著點,處好了關係對你們總是有好處的。”
王文濤剛開始還覺得沒什麼,張辰一個小職員能開個什麼公司啊,該不會是擦玻璃的清潔公司吧。但是馬豔萍說出“唐韻”兩個字的時候,王文濤感覺到自己的整個身體都明顯地僵硬了一下,接著就是小幅度的顫抖。
全京城就有一家叫“唐韻”的,就是西四環下邊的那間叫做“唐韻文化中心”的博物館,可以說是全京城甚至全華夏最牛逼的私營單位,那居然是張辰的公司,不會是搞錯了吧。
王文濤的腦子裡瞬間就浮出了一幅畫面:當天同學會的時候,朱儁對張辰說他有一個叫張辰的哥們兒是京城頂級世家子弟,唐韻博物館就是那人開的,當時張辰的表情完全沒有任何的變化,羨慕或者是驚訝,又或者鄙視之類的,全都沒有。
記得當時朱儁說過,那個張辰也是龍城人,是龍城張家的第三代。自己和其它幾個巴結朱儁的,當時還跟在後邊使勁地給朱儁起鬨,儘可能低讓張辰鬧難堪。那時候誰也沒有去多想,哪有這麼巧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