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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6部分

覺,一手點著那攤血跡當中道:“相公,我開州之東有龍河水,方今二月中旬,河上之冰已不如隆冬時厚,且下官守城時遣人開鑿冰層,這河上冰面已多處破碎,那金兵在河西者倉促退卻至河東,亦是恐怕河冰一旦盡破,彼將有全軍覆沒之患。”

“然而相公若要與金兵決戰,這龍河卻又是一道障礙,若是相公全軍跨河結陣,背水之戰殊為兇險,而金兵若要決戰,又勢必不能容相公全軍渡河擺開陣勢,我意這決戰之地,便當在龍河上下。”說著將手在那條細細的黑線上一劃。

此時諸將也都圍了過來,李孝忠摸著下巴上的短鬚,沉吟道:“這龍河以東三十里,又有一條河水,那金兵自身也未必有多少迴旋餘地,倘若在這兩條河水之間決戰,敵我加起來近十萬大軍,可實在有些施展不開手腳哩!”

十萬大軍,在小說中並不算是什麼了不起的數字,可是親身經歷了十幾萬人一起出動的平燕之役,高強深知大軍作戰之難,當初盧溝河邊一戰,就算沒有大風作為遮掩,蕭乾的萬餘騎兵衝鋒起來依舊是讓人一眼都望不到頭,聲勢足以讓沒有見過這樣場面的人腿肚子打軟。在這麼大的戰場上,想要把握手下各軍隊的動向就是一件極為困難的事,更不用說指揮如意,玩出什麼奇謀妙計來了。

作一個簡單的算術好了,一米站一個人,一里路可以站五百人,三十里不過站個一萬五千人,敵我雙方加起來超過九萬人的兵力,兩條河之間可以排出六列縱隊來!這還不算戰馬和戰車。更何況宋軍背靠開州城,一旦打起決戰來,這可是極大的優勢。宋軍可以毫無顧忌地將打亂打殘的部隊撤入城中進行休整,而無需派出部隊來作為護衛,單單這一項就足以抵消金兵在數量上的些少優勢,更何況宋軍的輜重也可以受到城牆的保護而全無後顧之憂。

李孝忠的意思,也就是從戰術上來看,這片戰場並不利於金兵,如果他是金兵主帥,就不會選擇此地為決戰戰場。

然而陳規卻持異議:“下官以為,適才相公所言,今番乃是與金兵決戰的千載良機,實為至論。蓋金兵迫於兩大國之威。若不趁今日兵強時予以擊破,戰況一旦拖長,我大國固然國力凋敝。彼小國亦更加苦楚難當,何況今日我兵終究少於敵兵,金人又是百戰之精銳,正面決戰諒必信心十足。而李統制所言戰場甚狹,對於金兵又是一重好處,彼之精銳鐵浮屠,正可盡情馳騁,而不必限於馬力,一旦衝亂我軍陣腳,大可直衝至開州東門。將我軍中分為兩段,我縱有城池為倚仗,萬一大軍潰敗於城下,亦無能為矣。”

“更何況”,他腰身一挺,連日鏖戰中深深陷下去地眼窩中,那雙眼睛卻越發炯炯有神起來:“開州背後百里盡是曷蘇館路,皆為女真同族,相公大軍萬一敗於開州城下。金兵兵威遠揚,為其招誘者何可勝計,彼兵戰而越強,勢必不可複製,大可跨二百里而直取遼陽,或南下蘇州關,遼東糜爛就在眼前!”

“陳公說得有理。”原本稱之為陳承旨,李孝忠不知何時卻變了稱呼,將陳規喚為陳公了,看來這開州一戰,陳規的戰功著實讓這位內心驕傲的小將歎服。“倘若開州不守,此刻我軍更是不得不戰,情勢要比現今險惡萬倍,陳公與韓統制率眾將士守開州五十餘日,實為我軍來日決戰立下頭功。”

此言一出,陳規嘆息不語,韓世忠則是乾脆地踏上一步,向高強叉手道:“相公,末將請令為先鋒,過龍河之東向金兵搦戰!”

這一次,馬彪並沒有與他爭競,直接面對阿骨打是韓世忠洗刷恥辱的唯一機會,並不是爭功的時候。高強卻笑了笑,道:“韓統制,這頭陣自然是你來打,不必待請而後定。只是方才元則兄說得明白,金兵亦是不得不戰,如今我軍佔據地利,他倒要懼我設壘避戰了,如某所料不差,來日金兵便要至城下挑釁,這便是你的先陣之功了。”

韓世忠一怔,隨即便反應了過來,當即道:“既是如此,末將當即刻命全軍戒備,以備來日出戰,請先退軍議。”

“莫急,莫急!”高強一把拉住,笑道:“敵我均要決戰,明日縱然有戰事,也只是先行試招而已,今日我卻有一件事要你去辦來。這開州以東,龍河彼岸,我軍幾乎從未到過,縱有些文牘也是紙上而已,我今要你分遣十餘隊,各配參議官一員,出河東去堪察地形,今夜便要將我軍決戰的諸軍配置定下。”

之所以偵察地形這種事要出動他手中最寶貴的騎兵,高強亦是出於無奈。既然按照陳規的推論,金兵是早就有意在這裡決戰,那麼對於已經佔據了五十餘日的龍河以東一帶地形,金兵業已佔了上風。倘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