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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6部分

高慶裔乃是粘罕心腹,自然知曉他們的圖謀。見兀室心神不屬,便笑道:“郎君莫慌,我見大宋新近收了燕地四州,料想亦有意攻遼,若得能與我夾攻,正中其下懷,萬無不允之理。只今卻是有意相試,欲見我國誠意耳。”

兀室嘆道:“我亦何嘗不知?奈何這高相公甚有神通。當日他身邊有一道士,所論皆是我從來未聞,我國與契丹遣使來往之事甚密,他卻連國書中的詞句都能知曉。委實不是尋常人,我若要見誠意,不知當如何是好?”前次來求兵甲之時,高強特意安排公孫勝在他面前耍了不少花招,著實把這位女真薩滿鎮了一下,到今天都念念不忘。

兀室說話,尋常女真人自是奉若神明,高慶裔這個讀書人卻能免疫,料想高強自有其情報來源,當下又待說話,忽然聽見外面有人對答,好似是馬擴的聲調,兀室等他已經等得心焦,當下連命人請進來的閒暇都無,直接搶出去迎接。

哪知打眼一望,兀室卻打了個愣神,卻見馬擴還是馬擴,裝束卻大非尋常,居然脫去武生裝扮,換上了大宋官服,並且還是緋色!高慶裔緊隨在後,也一眼發覺,二人對了對眼神,彼此都覺得解決了一個大問題:與遼國議和之事,多半是此人的告密罷!

知道歸知道,他們也沒什麼好發作的,馬擴當日來時就說是高強的手下,又是文武雙全的一等人才,誰能信他只是個普通商人?現今見他穿了官服,兀室倒以為他原本就是大宋的官員,立時擺出一副笑臉迎上:“這位不知如何稱呼,馬太尉還是馬相公?”

馬擴當然不會一步登天,今日他經高強引薦,向趙佶陳說女真情勢,甚得趙佶器重,當即封作八品承信郎,樞密院承旨,命他專責辦理女真之事,為了加重其身份,特旨借穿緋色官服,否則的話他也只好穿綠衣罷了。

一見兀室這般說話,馬擴便知他誤會了,忙上前攜了兀室之手,一面並肩向屋中走,一面解說自己當日北上之時,確是白身,亦不曾有什麼朝命,只是方得了朝命,要代表大宋與女真會商,故而封了官職。

他縱使推心置腹,兀室卻哪裡肯信?不過信與不信,其實差別也不是太大,相比起那些連女真話都聽不懂的大宋官員,他倒還情願和馬擴打交道,當下將此事一笑置之,便問前日馬擴受託向高強解說之事。

馬擴今來,早已與高強商議妥當,胸有成竹,便笑道:“相公自來與女真國中交好,常念及當日他在遼中遇賊,多承國主和粘罕郎君等為他破了馬賊,此後連年將南朝兵甲販售於貴國,後來貴國起兵擊遼,說起來高相公亦是出力不少,如何不喜?若依相公本心,自是對貴國信之不疑,奈何茲事體大,我朝與契丹乃是百年盟好,輕易不可敗盟,與貴國又素來無交,不知底細,如何便信?朝中大臣多有持異議者,高相公雖是貴重,卻也不能過拂眾意。”

兀室饒有心計,自然不會被馬擴這番言語唬住,情知這只是表面上的說辭,關鍵還在於他能拿出怎樣的籌碼來,便道:“生受了高相公與馬大夫,委實不過意,今我國實與契丹不共戴天,難以並立世間,之所以遣使通遼,不過是有意拖延,早晚還要調集大兵去洗盪了遼國五京之地。若能得南朝相助時,自是感激,當將燕雲漢家故地相許;若是南朝今日不信時,我亦無法可想,只得回返國中啟請國主再起大兵去與遼兵爭戰罷了。”

說罷搖頭嘆息不已。馬擴初到北地之時就是和兀室打交道,又素知他在女真國中以多智聞名,哪裡會信他這般老實?“郎君休要氣餒,我朝中如今眾意難決,一時難定夾攻之事,那高相公卻有意結好貴國,是以秘密授意下官,道是有一樁大禮相贈,管教貴國滿意便是。”

兀室等的就是他這句話,當即精神一振:“是什麼大禮?高相公非常人。出手料是不差。”

馬擴笑吟吟地伸出三個手指,一字一頓地道:“常!勝!軍!”

兀室和高慶裔俱是多智之人,乍聞這三個字,彼此換了個眼神,俱都不動聲色,兀室只作沉吟不語狀,高慶裔從旁笑道:“遼東傳言,說那常勝軍本是南朝遣兵為之,我等原還不信。說道宋兵倘若入了遼東,契丹怎能相容?如今看來,這竟是真的了?”

馬擴搖頭道:“那卻不然,這常勝軍的魁首,說來兀室郎君原該認得,當日高相公在遼中遇賊,直入貴國地境中,隨行的有五十多騎渤海人。為首之人便喚郭藥師,郎君可還記得?”

兀室一怔,常勝軍近來在遼東好大聲勢,他們也曾多方探查其情報,自然知道這軍主喚作郭藥師,但是隻這麼一個人名,他無論如何也不曾將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