業,儲存實力乃是第一位的,因此兩人商議之後,耶律大石便擔當了誘餌的角色,要將宋軍的兵力分散開來,而蕭幹則全軍埋伏於上游,等候宋軍分兵之後,待風勢起時突襲宋軍的中軍所在。
大隊騎兵的突襲,自然也有陣勢佇列,不是一萬多騎一擁而上那麼簡單。此時雖在大風之中,蕭幹對於前隊的遭遇亦有所見,但見那四五百騎前隊衝入一排拒馬之中,好似泥牛入海,一去無蹤,心中頓時大驚,側耳去聽時,又聽見風中隱隱有些呼號聲傳來,只因隔的遠了又是上風處,難以聽得分明。
心中一時驚疑不定,待要整頓隊伍重新攻打時,這大隊騎兵衝勢已成,也不是那麼好收攏的,說話之間,第二隊近千騎亦已殺到,和那些拒馬陣勢一撞之下,蕭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竟又是無聲無息地化為烏有了!他不禁睜大了眼睛,努力想看個究竟,不想雖在上風處,風中亦有沙石亂飛,可巧一粒沙子便落到蕭乾眼中,痛的他立時捂住了眼睛不敢再睜,忙抽出絲巾來亂擦。
此時亦有些契丹舍利郎君看出情形不對,蕭幹心腹大將耶律阿古哲便馳馬切近,向蕭幹大聲道:“南軍弄鬼,將我兵士皆已捉去了!都統速遣兵馬探明敵陣,再作打算!”
此時餘將亦多有還報者。然而大軍衝勢一成,並非等閒可定,蕭幹一邊揉著淚眼,一邊隱約望見手下騎士仍舊大批大批地將血肉之軀去填那片拒馬陣中,又見那片拒馬陣一邊抵著河水,一邊向南延伸開去,視線受風勢所累,竟看不清邊沿,心中自是驚疑不定。這些兵馬都是他將來賴以自立的根本。怎捨得在此白白消耗了。當即命阿古哲收攏大隊,覆命侄兒八斤率軍沿著拒馬陣向南奔去,繞出敵拒馬之後,探明敵情再定進退。
這也是蕭幹心意存貳,首鼠兩端,故此想要儲存實力,若是不惜代價的反覆突擊。或是令騎兵棄馬下來,步行入陣掃蕩,以神兵佈陣倉促,終究要被他探出底細來。不過這兩者都是要拿人命去填地,蕭幹哪裡捨得?
好不容易收攏兵馬,此時風勢依舊不息,一時等不到八斤回來,蕭幹遠遠望著對面的敵陣,耳朵裡聽著部下們疑神疑鬼地竊竊私語。大是心煩意亂。忽而心生一計,當即命全軍取出引火之物來,須臾之間點起百十個大火堆。將些河邊的溼柴爛草盡力丟進火堆去,登時濃煙滾滾,乘著風勢俱向那拒馬陣中吹去。
“都統妙計!”“都統神算!”拍馬屁這種特質,大抵是有人的地方就有的,奚軍將校亦不例外,見蕭幹這一著乘風施煙果然了得。當即大加讚賞,一面提點士卒,待火勢漸小時便即全軍突擊。
哪裡曉得這邊一放煙,對面陣中的樊瑞亦是喜出望外,這弄煙發火原是他的特長,你幾曾見過施法時不會噴火的道人的?前者不用火,乃是因為身在下風,無從施展,而今對手主動送上門來,他卻是得其所哉,當下又是銅鐘連敲數下,眾神兵各各取出水囊,將面具浸溼以便防煙,前排者則藏身拒馬之下,背身向外,不須直面煙塵。
過了片刻,火勢漸小,濃煙不減,那風卻看看小了,只聽奚軍陣中發一聲喊,大隊騎兵各各催動戰馬,向著這片神秘地拒馬陣衝擊而來,只是這一次心有戒懼,不敢將馬速放盡,許多人乾脆就是勒緊戰馬一路小跑,打定了見勢不妙就立刻回頭的主意,反正遼兵向來軍紀散漫,主將也不來管你。遼兵與女真歷次大戰,每每都是開頭還有的打,到後來就堅持不住,和遼兵這種軍紀觀念也有相當關係。
打仗時這般三心二意,哪裡還有好了?但見前隊小心翼翼地進了拒馬陣,前面忽然一聲巨響,火光中又不知從哪裡閃出無數神兵鬼將來,兵器揮動時發出的不是金鐵交鳴聲,卻是鏘鏘的鑼鼓響,更有雷火閃動,地動山搖,眾前隊騎兵無力抵擋,紛紛跌下馬來束手就擒,更有人被那些雷火擊中,連人帶馬都炸得皮焦肉爛。
似此種種,正是神兵無疑,眾奚軍都是塞外之民,平素對於鬼神之說深信不疑,如今竟在戰陣上看到了神兵鬼將,哪裡還有戰心?也不知誰發一聲喊,撥轉馬頭當先便逃,口中大叫“神兵厲害啊!神兵厲害啊!”眾軍人同此心,馬同此理,不約而同地一齊轉頭逃命起來。剛才是順風突擊,跑起來順當省力,眼睛也不迷,現下逆風而逃,馬跑得也慢了,眼睛也迷瞪了,聽得身後的雷發鑼響,眾奚軍更是手腳發軟,有那鬼神心重得更是疑心生暗鬼,還以為身後有神兵拖住他的馬韁,故而走不動,一時間喪失理智,哭爹喊娘地求饒,奚軍一時大亂,人馬自相踐踏,不成陣列。
樊瑞在陣中看得分明,他卻有自知之明,曉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