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永遠不認識我。你絕對不可以——故意地或意外地——讓任何一個來找那些必須照顧者,或者找馬瑞斯。你絕對不可以對任何一個說出我的名字。”“我明白。”我說。
“真的嗎?”他問道:“或者我非得威脅你不可?我必須警告你,我的報復會很可怕的,我的懲罰將株連及你洩露秘密的每一個,當然,還有你。黎斯特,我已經毀了任何找上門的同類。我毀了他們,只因為他們知道老傳聞,知道馬瑞斯的名字,偏偏這些傢伙糾纏不清從不放棄搜尋。”“我無法忍受這些了。”我低聲地說:“我可以發誓不告訴任何人,卻害怕別的同類洞識我的思維,擔心他們可能從我腦海獲得影像。阿曼德就可以做到這點。如果那——”“你可以隱藏影像,你知道怎麼做。你可以用別的影像去混淆他們,你可以把你的心鎖閉起來;這種技巧,你已經很清楚。不過讓我們結束威脅和告誡吧。此刻我只感到對你的愛。”我有一會兒沒有反應。思維已逾越所有可能的禁忌。最後我開口說話了:“馬瑞斯,你從來不曾有過念頭,想把這一切公佈出來嗎!我的意思是讓全世界的同類知道這件時,把他們全引出來?”“老天,不,黎斯特,為什麼我要這樣做?”他似乎真的困惑不已。
“這樣,我們可以保有我們的傳奇,至少像人類那樣,也可以認真探討我們歷史的迷。我們還可以彼此交換故事,彼此共享力量——”“如此則力量得以結合起來,像幽冥子孫那樣,協力來對付人類?”“不……不是那樣。”“黎斯特,從永恆角度來看,吸血鬼集會的存在並不常見,大多的吸血鬼是猜疑的,獨來獨往的,他們不大會彼此相愛。偶爾他們選擇一、兩位為伴,如此而已。他們大抵像我一樣,儘量維護狩獵場地的安全,與一已生活的隱私。縱使他們能克服造成疏理的猜忌和多疑,他們仍然不容易一起相處,他們的聚會總為爭奪霸權,終而引來恐怖的戰鬥和競爭。就像幾千年前發生的,阿可奇曾經顯示給我看一樣。終究我們是邪惡的,我們是殺人者;結合一事讓凡人自己去做,為好事, 去結合吧!”我同意這一點。但也為自己的激動,為自己的軟弱和魯莽而感到羞愧。然而另一種可能性的又開始糾纏著我。
“關於凡人又如何,馬瑞斯?你從沒想到對凡人顯露真相,告訴他們整個故事?”再一次,他好像對這種想法感到十分惶惑。
“不管是好是壞,難道你從來不想讓世界知道我們?暴露真相難道不比秘密的活著更好?”他的雙目低垂片刻,下巴靠著緊握的雙手。我第一次察覺到來自他的影像訊息,我感覺到他讓我看見影像,是因為他尚不能確定自己的答案。他以如此之強力在喚回一個古老記憶,強烈到我的力量完全相形見絀,他喚起的記憶屬於最早的時期,那時羅馬仍統治世界,而他猶處正常人的樊籬內。
“你回憶到當時,你曾經急欲吐露一切——”我說:“想讓人家知道恐怖的秘密。”“也許——”他說:“在最初之際,不免會滋生不顧死活的宣達意念。”“是的,宣達——”我說道,又細細咀嚼這個字眼。我也想起很久以前的那個夜晚,在舞臺上,我的宣達曾經嚇壞了巴黎觀眾。
“但那是在混沌的開始——”他慢慢的自說自話。他的眼睛眯起,視線朝向遠方,好像倒回即往的幾世紀裡看。“那將會是極愚蠢,極瘋狂的;萬一人類真的確信,那將毀了我們大家。我不想被毀滅,對那種危險和大災難,我可不感興趣。”我不置可否。
“你自己沒有吐露一切的強烈慾望吧?”他近乎哄著我似的說。
不過,在內心深處,我的確有吐露之念頭哩!我感到他的手指在我背上。視線越過他,思緒回到我短暫的那段過去,在劇場的日子,我那童話般的美妙夢幻,我感到愴然無奈與悲哀。
“你感覺的是孤寂與命運詭譎——”他說:“你即衝動又滿懷叛逆。”“那是真的。”“然則向任何人吐露任何事又有什麼用呢?沒有人會原諒,沒有人能挽救,這種想法是很孩子氣的。暴露自己毀滅自己,結果會如何?野性樂園活生生靜悄悄的,就把你的軀體吞蝕殆盡。正義或理解又在哪裡?”我點點頭。
他握住我的手,慢慢站起來。我雖不情願,卻仍溫順的起立。
“時間已晚了——”他溫藹地說,眼光因同情而柔和起來:“我們已談得夠多,我得下去找我的人了。正如我所害怕的,存在附近有些麻煩,處理這些事將花去我天亮前所有的時間,恐怕還得加上明天一整晚,所以可能要到明天午夜過後,我們 能再談話了!”他再次心神微分,低頭仔細聆聽。
“不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