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王爺輕輕的談了口氣,整了整臉色,說,''木凌,木黎,還不來拜見皇上。''
話音剛落,門外就出現了兩個小小的身影,逆光,看不清容貌,只見得一個黑衣的孩子高些,而身側一個白衣的孩子略矮一分,兩人同時邁步走了進來。
待到徹底的脫離了光線籠罩的位置,眾人才看清來人的長相。
黑衣的少年神色冷峻,一頭墨色長髮梳得整齊,刀削一般鋒利的五官和臉型,面若官玉,高挑而挺直,整個人就像是一把出鞘的劍,帶著本不該存在於這個年歲的鋒銳氣息,神色冷峻,沒有任何表情波動,目光極淡的掃了一圈,卻不看任何一個人。而他身側的白衣少年生了一頭奇異耀眼的銀髮,落了光在上面就像是鍍了銀的器具,眉清目秀,竟是比女子還要精緻的眉眼,卻沒有那份柔美,多了些少年的靈氣和溫雅,是不分男女老少均會覺得極美的容顏,唇角帶著一抹似有似無的笑,眸光暗淡,面板白的幾近透明,纖瘦而細嫩,帶著病態的疲累,卻格外的惹人憐愛。
庭中人均倒吸一口涼氣。
明明還是不及十歲的孩子,兩個人卻都已生的如此好相貌,略微體現出的情調卻是多半成人所不及的,以後恐怕要更盛,不知要招惹多少少女為之傾心了。
洛王爺和王妃把這一切看在眼裡,心頭多少有些苦澀,複雜的對視了一眼。
就知道不該放這兩個小祖宗出來!
木黎把所有人的反應看在眼裡,目光不著痕跡的掃道皇帝身上,不過此時也沒有人會在乎他這在平時有些不敬的行為。
透過眼底,木黎看到了那一抹驚訝和勉強壓抑的妒色,唇角似是無意的揚了揚,拉了拉自家兄長的袖子,行了個禮,''見過皇上。''
眾人這才反應過來,各自移開目光,各自盤算著。
''免禮,''皇帝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面前尚是矮小的人,開口,眼中有一抹異色,''告訴朕,為何隱瞞你們的出世,犯了這個欺君的罪過?''
一下子就將問題擴大到了欺君的份上,洛王爺和王妃的臉色變了變,剛想開口解釋,就聽到皇帝說,''朕要你來回話。''
一肚子早已安排好的說辭被堵住,只得爛在肚子裡,王妃皺起了眉,有些不安的看向了中間紅毯上的兩人。
木黎笑了笑,臉上不見驚色,而是帶了些哀怨和自嘲的笑,''陛下有所不知,這些,都是侄兒一人的緣故。侄兒子小體弱,和胞兄一同出世時,幾乎要虛弱的斷了氣,這麼些年,經得無數人的照料,侃侃得保住了這條命,而這身子,卻和常人再也比不得,恐怕是哪日斷了藥,便要把命給交付了。爹孃忙於照顧我,胞兄也對我十分憐愛,終始熬到現在,卻因得這副身子不宜外出,忘記了與外界得相處,侄兒賠罪了,請陛下賜罪。''
一副言辭沒什麼大漏洞,把一切的過錯統統攬到了自己身上,而倚著皇上的地位和心性,自然是不能和一個豆寇年紀也未到的孩子計較什麼,只得不了了之。
自小便是病癆,眾人看著木黎現在羸弱纖瘦的身子和微微笑起來的精緻溫和的臉,一時有些感嘆,上天怎的如此對待一個這般的孩子。
至於那般說辭,便是信了一半,恐怕還有些,是和洛王爺串通好了提前讓這孩子背下來的罷。
只有洛王爺夫妻兩個才真正的知道,這接旨的時間太短,他們那裡有什麼串通,均是靠著木黎一個人胡掐,半真半假的耐人尋味。
木凌側了臉,看著這個尚未有自己高挑的弟弟,臉上略為帶了些思索的神色,然後又迅速的偏移了開去。
皇帝看似隨意,實則處處帶著陷阱的談話,都被木黎要麼敷衍要麼模凌兩可要麼打著哈哈裝傻充愣的掩過去,重臣們也沒多想,只覺得孩子果然還是孩子,會瞪大眼睛一副無辜的模樣說著''陛下你可以再說一遍麼?我不太懂。''這一類的話,偏偏當著文武百官的面皇帝還發作不得,只得一副吞了蒼蠅的表情,訕訕的住了嘴。
見從木黎這裡討不到什麼好處,皇帝的算盤自然打到了站在一旁還未說過一句話的木凌身上,木黎眼光一掃,便已知曉皇帝的算機,不著痕跡的往木凌的方向側了一下身,開口道,''陛下,胞兄不太善於言辭,恐說出來的話冒犯了陛下,還是不要開口的好,有什麼疑問,陛下僅可以問我,侄兒必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看著他那真摯的眼睛,饒是皇帝此時再是氣惱,也發不出脾氣。
''無礙,朕只是好奇罷了,侄兒不用記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