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傳說中的水鏡啦,連羽族族長都沒能得到的可以預測未來的寶貝。靈貓大人沉睡在水底,上一次出來散步大概是在三百年前。”
我們都伸出頭去看向水鏡,與臉盆無異的水鏡沒有任何變化,盆底也沒有靈貓的影子。
大約淅把水鏡看的太簡單,居然伸出儈申在水鏡裡面一攪和,喊人似的:“靈貓在哪裡?你不會是拿出洗澡盆來耍人吧。”
水鏡上面泛起波紋,原本映照著穹頂的玻璃石,可以看到略帶紫色的太陽,可儈申刀一伸進水裡,水鏡就開始變得渾濁,好像有無數無形的沙粒,懸浮著就是不肯沉澱。
貔貅們瞬間變了臉色。
淅少條失教慣了,又只當大黑貔在唬人,哪裡料得到隨便動用水鏡會帶來怎樣的災難。
“你瘋啦!”小貅不顧危險,跳到儈申刀上將之踢開:“動不得!水鏡動不得!你這樣會遭到詛咒的。”
大黑貔也著急地大叫:“只能等靈貓大人醒來,不能叫醒它!水鏡除了靈貓大人之外誰都不能碰,你不但碰了,還給把水攪和渾了,水鏡會給你施加報應的。”
淅被它倆這麼一吼,也知道犯了錯誤,趕緊拉著我跟貔貅們躲閃到一邊。眼看著水鏡開啟,平靜的水面颳起了小型龍捲風,圓錐一樣逐漸伸長,陀螺似的繞著中心點旋轉,漂浮的霧氣上只有一個模糊的黑影,卻看不出來是不是貓的形狀。
“靈貓大人恕罪!”小貅和大黑貔趕緊匍匐在地,“不敢驚擾大人睡眠。”
大黑貔趕緊撇清自己:“是他們逼我帶來見貓神大人的,開啟水鏡的也是那小子,明察秋毫的大人可不要怪罪我啊。”
的確是淅犯了錯,可貔貅們反應有點過激,本以為神秘的靈貓會倚老賣老,借勢雷霆大怒施加教訓一番,不料水鏡上的小型龍捲風半天沒有動靜,模糊的黑影還是飄在哪裡。
貔貅們依舊如臨大敵一般趴在地上。
這回淅不敢再動,彷彿被無形之力禁錮住一樣。此時只聽一個嘶啞蒼老的聲音:“來者可是奉卓。”
沒有怒罵呵責,沒有見面的客套寒暄,它直接點出了我的名字,可見預言中那個拿赦免帖的小姑娘就是我。這並非一個問句,可見靈貓對此有著百分之百的把握。
論資排輩,靈貓遠在龍神之下,尤其是在輸給羽族族長後,地位大不如前,可我明顯看得出來,我和一對貔貅都不畏懼龍神,有時甚至會拿它開玩笑,就算是聽命於龍神的淅,言辭之中的尊敬也大於畏懼。然而面前這一隻無形的靈貓帶給我們的壓力卻比巨龍還要大,死寂死寂的那種,在真龍面前我可以任意胡鬧或者耍小聰明,可在靈貓的影子面前,我不敢答話,不敢亂動,連臉上的表情都不敢展露悲喜。
我趕緊平靜答道:“是我。”
“從左邊第二抽屜裡取三炷香,插在祭壇的香爐裡,點燃。”
整個局面被水霧裡貓的影子控制住,淅有意識地收斂習慣性的張狂,此時的我雖然感受不到靈貓影子散發出來的強大魔性,卻也懂得這是個不好惹的主兒。
貔貅們和淅都退到一邊,我獨自上前,踩過八花九裂的百骨木,搖搖晃晃的我依言點燃三炷香,祭壇兩邊的執耳形狀飄逸,宛如翩翩翅膀,跟爬滿青色鐵鏽的厚重香爐風格有些不相符。祭壇前面是八頁屏風,上面用彩色線細細密密繡著薔薇花,花叢中的蝴蝶輕盈起舞,躍動的旋律清澈悅耳,叫人神往。
打火石摩擦了四五遍,幾個小小的火星才把三炷香點燃。氤氳的煙氣讓人有些神志模糊,我聽到貔貅們長長的舒氣聲。
“替我祭拜三次。”它命令的語氣不容許我質疑,我無奈,只好跪在百骨木上磕了三個頭,左膝蓋跪下的位置恰好是百骨木的接頭縫隙,因此腿硌得有些疼痛。
靈貓預言(五)
磕過三個頭之後,祭壇上的三炷香火星亮了一些,周圍好像撒了磷粉,星光點點若隱若現,宛如彩蝶翩翩起舞。
這必定是某種不為人知的儀式,很可能是大黑貔口中的祭祀,靈貓沒做解釋,我們誰也不敢發問。
“把水鏡裡的水倒幹。”虛無的聲音繼續吩咐。
小貅首先發出聲來,聲音壓得弱弱:“靈貓大人,小人斗膽發問,聽說水鏡中不能無水,若是倒幹……”
“把水鏡裡的水倒幹。”不論是語氣、語調、語速還是用詞,都沒有絲毫變化,就好像剛才那句話一模一樣重複了一遍。如果聲音能夠畫出一條線,這兩條必定是重合的。真龍平日裡嫌我不聽話,總是一遍一遍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