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被單鈺瑩叫起來的。單小姐叫人起床自不會溫溫柔柔的,免不了一番拳打腳踢。好在黃羽翔皮粗肉厚,十數日來又被人打得習慣,單美人又捨不得用上真力,他自是全不當回事,反倒佔了單美人不少便宜。
因為他們三人只有兩匹馬,倒是在分配馬匹的時候發生了一會爭執。黃羽翔當然是要與單鈺瑩共乘一騎,王海川卻是死活不讓——昨天看到他摟著單美人就已經氣得快要把他腰斬,更不用提還要讓他們兩人共乘一騎,摟摟抱抱直到杭州了。單鈺瑩雖然戀綣昨天兩人共騎時的纏綿情景,但看黃羽翔一臉無賴相,心想若是答應他的要求,自己恐怕又要被他佔盡便宜了。
於是在少數服從多數的情況下,由王大少到集市花了三十兩銀子買了匹馬,給黃羽翔代足。
黃羽翔本來不能與單美人共乘,已是一肚子的火氣,眼見那新買的馬匹實在無法與黃膘馬相提並論,當下死活不依,強自要了本來給單鈺瑩的黃膘馬。兩人拗不過他,只好妥協。王海川又捨不得單鈺瑩,只好將自己座下那匹上好的大宛馬讓與單鈺鈺,自己去騎那匹劣馬。
誰知人有攀比之心,馬也有三六九等,黃膘馬和大宛馬均是馬中翹楚,自是不屑於那匹劣馬並行,當先並轡奔在前頭。那匹劣馬竟也有自知之明,任王海川百般驅趕,始終與前面兩馬保持了十來丈的距離,直把王海川氣得半死。可憐他眼看黃、單兩人談笑風生,單女更是嬌笑如花,心中雖恨,卻也無奈。
黃羽翔見王海川遠遠地落在後面,滿臉無奈的神情,心中總算出了口惡氣,轉頭對單鈺瑩道:“瑩兒,咱們當真要與他去杭州嗎?”
浙江終是單定坤的地盤,他黃羽翔若是公然帶著他寶貝女兒跑到他的大本營去,怎麼想來,也決不是一個正常人會幹的事情。
單鈺瑩白了他一眼,也不知是在怪他稱呼“瑩兒”,還是覺得他笨得可以,道:“越危險的地方就越安全,你這個死小賊不知道嗎?況且你這個小賊輕功不是很好麼,被發現頂多逃跑嗎!”
黃羽翔心中卻是暗暗叫苦,想道這單定坤說不定會顧豈翁婿之情,沒有在全省發出緝捕公文,但江湖上可差不多人手一份他的肖像圖,個個都想拿住他向無雙玉女請功,自己到杭州去拋頭露面,可是大大不智。但眼見單鈺瑩態度堅決,知道反對也無用,而且功夫不及人家,當真是文也不成,武也不行,頹廢異常。
他卻不知單鈺瑩堅持要去杭州的主因竟是他講述與鄭雪濤大戰之時,曾提到張夢心近期會到杭州去。女孩兒自是容不得別人的貌美,當下便決定要到杭州去看看這無雙玉女到底長得怎麼樣個美法,竟讓黃羽翔這個小賊念念不忘。若是讓黃羽翔知道自己作繭自縛,會是怎樣的心情呢?
義烏到杭州不過二百里許,快馬急馳,經蘇溪、安華,到諸暨,途中打了個尖,再上墨城、浦陽,到達杭州城,不過一個半時辰。他們三人進了杭州城,正好午時剛過。
途中雖遇盤查,但只要王海川亮出錦衣衛的腰牌,莫不通行無阻。看得黃羽翔心癢不止,也想去搞一塊來威風威風。
到了杭州城,依王海川的意思便要立即去單鈺瑩所謂的“遠房親戚”家去,但這親戚純屬子虛烏有,若是尋過去了,豈不是立刻穿綁。單鈺瑩便道:“王大哥,其實表叔舅與我們家已經十來年沒有來往了,也不知道他們現在到底住在何處,一時半會,恐怕難以找著。”她說得傷心,眼中已是盈盈欲泣。
王海川忙道:“不著急,妹子先不用急。莫不先在客棧住下,再慢慢尋找不遲!”
當下領先而去,在黃、單兩人偷笑中,三人投到了“福記”客棧。安頓下行李——黃羽翔與單鈺瑩都是身無一物,倒是王海川有一個大大的包袱——便到了杭州有名的“馨園”酒樓,一邊欣賞西湖的美景,一邊品嚐杭州名菜。
三人的氣度都是不凡,而王、單兩人衣著華貴,店裡的夥計都是大獻殷勤,單鈺瑩的美貌自然又是引起了一番鬨動。好在杭州的治安還算不錯,沒有發生如義烏馬文才之類的事。
“好美啊!”單鈺瑩憑窗遠眺,任湖中涼風吹打在臉上,長髮微拂,說不出的動人。
王海川越看越是入迷,雖然昨日才與單鈺瑩相識,但心中迷戀卻是每時每刻都在增加,見佳人依窗臨風,此時此景,只應出現在畫中,一時之間,全沒了他念。
黃羽翔與她親密慣了,雖也被她的風姿所折,但很快便恢復過來,道:“姐姐,你可要比這西湖美多了!”
單鈺瑩聽他讚美,言中雖然頗有諂媚討好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