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很迷惑,是責備江燕還是責備他呢,自己部門員工沒有很好的工作,他這個主任多少是不光彩的。
那麼,現在他是幫助江燕發稿子呢,還是繼續地壓稿件?如果吳總編的意思是讓江燕發稿,那自己就豆腐掉灰堆,裡外不是人了。但如果是吳總編繼續給江燕施加壓力,自己是不是還要助一把力?
江燕和他說話的時候,江晨正反覆地假設。最後得出的結論是,拖拖再說!
有了方向,便有了對策,於是江晨淡淡地對江燕說:“你的那篇稿件,我看了,還是有缺陷的地方,語言不錯,立意差一些,再改改吧。發稿子不急,關鍵是要發一篇好的稿件,才算是學到真東西。”
江燕一聽,心裡直叫苦,江晨的話儘管說的委婉,但結論就一個——稿子被“啪死”了!
其實江燕對這個結果並不感到驚奇,原因是江晨遲遲不給江燕送來稿子,泥牛入海無訊息的做法,顯然是不被肯定。
“沒關係,那篇不行,還有這篇。”江燕的口氣有些強硬,她是讓許多不解和不滿的事情氣的,拿出骨子裡不服輸的架勢。
江晨被江燕的語氣給震了一下,他抬臉看了一眼江燕,這個漂亮的小女子,也許不似他想象的那麼簡單,溫柔清純的背後,帶有一種骨子裡的強硬。
“太可怕了!”江晨心頭不禁一震,再次看了一眼沉默的江燕,強擠出一絲笑容說:“好,這篇稿子我仔細看,一會就給你送去。”
看著江燕離開,江晨茫然了好一會,江燕的稿子沒有問題,這是他在看江燕第一篇稿子時,就得出的結論。
沒辦法,江晨只好給胡朝陽打電話,求救!他要聽聽胡朝陽的意見。
胡朝陽能有今日,江晨給了他很大幫助,所以胡朝陽成了江晨在報社少有的朋友之一,有些事不好處理,或者不知領導意圖時,他會向胡朝陽打探一些訊息,畢竟胡朝陽有機會在晚上值班處理稿件的時候,近距離地接觸吳總編等班子成員。
“你看看這篇稿件!”江晨還沒有等胡朝陽坐下,就迫不及待地將江燕的稿子遞給他。胡朝陽以最快的速度看完,放在一邊,對江晨說:“你是讓我看稿子的質量嗎?這個你比我的眼光不差,是想聽聽怎麼處理吧。”
胡朝陽之所以直接進入主題,是因為他比江晨更能揣摩吳總編的意圖,稿件的質量是一方面,人情關係更是主導,他在要聞部工作幾年,別的沒學多少,總編如何利用版面來肯定和否定記者的那一套,他倒是葫蘆能畫瓢,學的差不多。
第二十一章 老總忌諱
“再等等看吧,大會你也參加了,這麼明顯的事,還不知道嗎?”很顯然,胡朝陽理解的是江晨分析的第二種情況,壓制,還是壓制!
送走了胡朝陽,江晨不禁為江燕悲哀,就因為女孩長的漂亮,就受到這種不公平的待遇,而且他還成為了製造這個悲劇的直接推手。
江晨忽然感覺自己是一個劊子手,一個扼殺年輕人前程和自信心的劊子手。江晨傷感了一會,最後還是狠下心來,他也要生存呀!無奈,江晨還是將江燕找來,無情地告訴她這篇稿子的語言有問題。
江燕在聽了江晨對她稿子的評價後,忽然恍然大悟,這顯然是在找藉口,上一篇稿子是語言沒問題,立意有毛病;而今則是語言存在毛病了。可笑啊,一個人的語言風格,還會變嗎?流暢的語言,在幾天之間忽然就不會寫了?
江晨對自己找的理由,也覺牽強,不敢和江燕對視,如芒刺背般難受,他忽然悟出了一個道理,不管這事的過程編排的多麼合理,但結果放在這兒,理由竟是多麼的蒼白!
左右不是,甚至不能自圓其說,江燕預感到,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竟是奇怪的和不可思議的。
憤然離開主任室,江燕的心讓血湧動的快到嗓子眼兒了,她踉蹌地在走廊裡徘徊,現在她最想做的,就是衝出報社,到江邊去呼吸一下新鮮空氣,她快要窒息了。
和江燕一個部的李大哥這些天很鬱悶,原因是他在無意中惹事了,連帶著江晨也被叫到吳總編那兒捱了頓臭訓。
原來,報社最近總是搞基建,不是裝修那兒,就是裝修這兒的,將好好的報社弄成了塵土飛揚的大工地。整天不但叮叮噹噹的沒完沒了,還不時瀰漫著刺鼻的油漆味。
一天,李記者從外面採訪回來,匆忙間路過走廊時,被一個裝修剩下的花板條上的釘子紮了腳,在一陣“哎呦”聲後,氣得李記者將釘子從腳上拔出來,便不自覺地叨咕一句:“裝,裝,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