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慨地瞧著熱火朝天地掙扎奮鬥的鐵幕團隊,點頭溫柔道:“死到臨頭了,你還這麼能bb,真有你的啊。”
尉詡竟然無法反駁,心裡矛盾掙扎五味雜陳,明明怒火中燒想罵回去,對生命的留戀卻堅定地命令他“閉嘴”;明明確實對可望不可即的小辣椒肖璇愛恨交加,卻痛恨宋丹那心意難測的若即若離,恨不得這倆一起死在基地裡才一了百了。
她們都聚在艦橋下,熱鬧活潑;自己孤獨高居在指揮艦橋上,煢煢孑立——李明這個基佬當然忽略不計。
然而他最憤怒的是,拯救她們的不是自己;居高臨下賜予重生的希望的不是自己;笑納她們歡笑景仰的不是自己,接受她們的奉獻感激的不是自己。
這讓沉默的尉詡遍體鱗傷。他攥緊欄杆,隱約想到,我已經失去了這麼多,那麼後面的授勳和褒獎,必須設法巧取才行。
這不僅是對這些傷害的彌補,更是他尉詡唯一的出路。成則永生笑傲,敗則粉身碎骨。
原本是十拿九穩的事情,被奇兵突出的一個莊言攪黃到勝敗難測的境地,這枚一文不名卻無比關鍵的棋子,讓他步步掣肘,處處權衡;宋丹就像輕描淡寫地在他的必經之路上擱了枚白子,在致命處打斷了他的全部思路。
他才發現,若即若離的女朋友遠沒有矜持小女生那麼簡單。猛然想起此人無形中的巨大作用,他這才意識到,挑戰共和國體制的自然平衡是多麼艱鉅的自殺舉動,遠沒有satan保證的那麼簡單。
人家的情報工作只是工作,咱這邊的人做事怎麼還禍及家人啊。就算端匪巢也沒聽說讓楊子龍上山做壓寨夫人的啊!
細思恐極。連satan都被這女人騙了。
啊,satan,這個狗孃養的爬蟲,一定是他判斷我成功的期望已經渺茫,才不吱聲地拋棄了我,你這個狡猾詭詐的冷血動物。我一定會活下來,竊取天庭計劃,那時候你再來奴顏諂媚地求我吧satan。也許我們要重新談談永生協議了。
尉詡唇線抿得發紫,嘴角似笑非笑地皺起,彷彿喝了苦藥。在他恍惚思索間,最後的七秒已經過去。但是鐵幕小組依舊在緊鑼密鼓地焦急工作,而下一波粒子炮打擊並沒有到來。
粒子炮遲到了。
李明表面輕鬆,攬著尉詡的胳膊卻在僵硬發抖,顫得像打寒戰。尉詡看了李明一眼,這小子臉上掛著強裝鎮定的微笑,牙齒咯咯戰,比哭還難看。
尉詡也很難受。他矛盾得像巴薩球迷看偶像和國家隊的比賽,一面期待國家隊出線,一面不相信偶像能栽在國足手裡,竟不知道如何是好。一如現在,尉詡一面心慌意亂不想死,一面惱火救自己命的竟然是自己一心加害的絆腳石。
如果拯救世界的是他尉詡,那麼一切都和諧圓滿了。可惜造化弄人,他只能躺贏。
沾莊言的光,比殺了尉詡還難受。
這是其次,最令人悲憤的是,宋丹遲遲不答應訂婚,卻一直戴著那對寒磣的耳墜子;尉詡要牽手,宋丹跟他談紀律;尉詡要堅持紀律,宋丹卻用特權把莊言弄進來;尉詡終於憋不住用特權撬開宋丹的門,被宋丹打通政委電話,跟他講了一個小時八榮八恥。快被這種“馬列主義對別人、自由主義對自己”的女人折磨到沒耐心時,他竟看到剛才宋丹居然還碰了莊言一下,尉詡頓時氣怒填胸,差點恨不得和莊言同歸於盡。
尉詡堅信,人生在世,有三大仇人:前任,現任的前任,前任的現任。他們三個已經滿足所有要求,所以必須殺的昏天黑地,註定從此水火不容。尉詡雙眸噴火的時候,甚至覺得他撓死莊言都算正當防衛,因為這小子太虐他的心了。
然後尉詡走完神,忽然看清一個事實,自己想了這麼多,結果還指著莊言活。
啊!多麼痛的領悟。
-1秒。-2秒。-3秒。
25秒的冷卻時間過去,預計的打擊卻沒有按時來臨;劉承憲卻已經渾然忘記這一切,他們透支著腦力,專注一切注意力爭分奪秒工作。這種高度集中狀態不可能持續太久,但是在工作完成之前,他們根本不可能有雜念。
這不僅僅關乎生死存亡,更決定戰局的傾斜,斡旋的餘地,世界的格局,和家國的榮辱。而超脫一切俗念,激起全體鬥志的,竟是肖璇悲憤欲絕的那句話:
“開什麼玩笑,一個粒子炮而已啊!什麼破玩意,我的技術怎麼可能被區區地球人擊敗啊!絕對不可能吧!”
最激盪壯闊的事情,莫過於力挽狂瀾於既倒,解救眾生於倒懸;肖璇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