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魏東嫻搖得秀髮飄飄,才替她穿上鞋,站起來點菸,話歸原題:“歐洲主權已經岌岌可危,參謀部正在秣兵歷馬。在這個關頭,國際局勢千變萬化,突發事件風起雲湧,鐵血救國會在這個時候推行‘經濟長城’政策,已經是風口浪尖上的靶子,鋼絲走得好,就能證明我們是正確的;若一步踏空,一個疏忽的決策失誤都能令世界滿盤皆輸。我既然效忠,就要追隨你直到最後。”
莊言彈掉菸灰,眯眼眺望遠方若隱若現的保鏢,潔白的粗麻衣袂在微風裡起落飄舞:“我向你透露了參謀部封存的絕密情報,也許能助你未卜先知,站穩腳跟,但是我承受的後果也不容忽視。你和保鏢務必守口如瓶,隱瞞得儘量久一些,不要讓聶榮翔知道。”
“嗯。”魏東嫻心潮澎湃。莊言死而復生,卻擁有難以想象的超能力。這個驚天動地的事實,連她這個昔日上司都毫不知情,可見參謀部瞞得多麼滴水不漏。而莊言居然敢冒著觸怒參謀部的危險,向自己透露那些驚心動魄的絕密軼聞,一定有深思熟慮的考量。
莊言有什麼事,很少和她說;但是作為局外冷眼人,她摸清了莊言的特點:他承擔的風險越大,說明驅動他的動機越正。他只有迫不得已,才會奮不顧身。
“我會讓保鏢保密的。”魏東嫻撩起頭髮,追隨莊言的目光,望見灌木後面稀疏的西裝身影,眸子裡閃過惡魔的笑意。
“如果歐洲真的亡了,我的諜報能力就沒有用了。”莊言嘆口氣,憂心忡忡:“超兵對決的時代,拼的是盟友和國力,打的是經濟和後勤。我一人衝鋒陷陣,也挽救不了全球戰場的全面傾頹。”
魏東嫻扭頭端詳他,不明白他明明身懷絕技,為什麼這麼杞人憂天。莊言說的話,她幾乎左耳進,右耳出,因為總是在分心琢磨,她總覺得莊言冒著風險,現身見她,有耐人尋味的深意。莊言越諱莫如深,她越想旁敲側擊地問明白。
“你,”小嫻忽然跑題了,脫口問道:“你當天離開我辦公室的時候,我就想拉住你問明白,可是因為崴了腳,疼的走不動道兒。後來等不及見你,我就被打麻藥冬眠了。昏過去前,期待著醒來時能問你,你又詐死了。我本來以為這一生都沒有答案了,沒想到今天又重逢了……所以我忽然就想起來了,那個,”
莊言看著魏東嫻囉囉嗦嗦地說一大堆,詫異矜持高冷的女王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娘們。
“你說的那句話,”魏東嫻磨磨嘰嘰地埋了大段伏筆,列舉無數原因,才挺起胸脯,理直氣壯地問他:“你說的那句‘沒有國家哪來的你’是什麼意思?我笨,聽不明白。”
莊言盯著她的臉瞧,魏東嫻就挑起下巴,以示理由充分,決不退縮。
“沒有國,哪有家,國是家。”莊言說,“******廣告詞啊。”
魏東嫻的臉色變了。
“你這條殺千刀害癆病喂不熟活該死的白眼狼!”魏東嫻學貫中西,唯獨罵人的詞彙量有限,把記憶裡姥姥罵姥爺的經典例句全都祭出來了,垂手氣得發抖:“我還以為,我還以為你來找我是因為……”
她突然住嘴,面無表情地剋制了半天,忽然下巴一抬,冷豔矜持地安慰自己:“我不生氣。在乎才會生氣,我可不在乎。”扶著石碑踩穩高跟鞋,跌跌絆絆要下山。
莊言伸手去捏她的袖口,拽的她一停:“如果要和仇敵聯合防禦,是聯軍還是拒絕?如果要傾盡國力馳援遠邦,是奔襲還是坐視?我們面前有無數個分岔路口,走錯一步就會失去天下。你能容忍嗎?一次鼠目寸光,就喪盡勝勢,你能容忍嗎?”
魏東嫻站住了,回頭冷冷問:“什麼意思?”
“我效忠你,是因為你值得追隨,更因為我需要你。”莊言徒勞地凝望她的眼睛,死死牽住她袖口,兩支胳膊在半空掛成個v字:“用無所不知的諜報優勢,給你留下未卜先知、算無遺策的公眾印象,助你異軍突起。你能讓我的諜報能力折現成名望和人脈,積累成雄厚資本,來糾正國家的走向。”
莊言痴痴望她,幾乎哀求:“十字路口,我們一步都不能錯。猜疑舉目皆是,人們有時候寧可做出錯誤的決策,來維護自身的利益。我不能相信參謀部,不能相信其他人……我只能相信你,我只能追隨你,所以我選擇了你。請相信我的忠誠,我會不遺餘力地奉獻力量,並且永不背叛。”
魏東嫻眉毛微蹙,目光悽然,神色像融化了。
她相信莊言。因為現身相見,透露情報,本身就是背叛了聶榮翔。莊言為鐵血救國會的崛起,做到了這一步,已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