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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里布苦笑一聲,“是啊,等我們到博物館時,說不定會發現娜普莎和小倫克已經在那兒等著咱們了。那兩個肯定比咱們強,說幾句好話就能騙得警衛開車把他們直接送過去。”維基和戈克娜被逗得大笑起來。兩個小傢伙現在已經不算嬰兒了,但還是幾乎整天纏著爸爸不放。他們能騙過媽媽的警衛?想想就好笑。
四個人蹭到等車的人群邊上,最後一批登上汽車,·,一其實這樣挺好,四個人比兩個人安全多了,皇家博物館所在的城區又挺安全。就算爸爸發現,但看在他們安排得這麼好、這麼小心的份上,肯定會原諒大夥兒。至於雪嘛,她還有一輩子可活呢,看雪的機會多的是。
公交車跟維基坐慣的轎車和飛機完全不一樣,大家一個挨著一個,擠得緊緊的。車裡張著一片片繩網,每隔五六吸就是一張。乘客們伸開肢腿,身體垂直吊在繩子上,樣子真不體面。這種做法的好處是可以往車裡塞進更多的人,壞處是讓人覺得自己傻透了。只有司機有個真正的棲架。
車裡本來不太擠,可其他乘客都站得離孩子們遠遠的,這樣一來就很擁擠了。哼,這些人,愛怎麼樣怎麼樣吧,縮成小人我都不在乎。她不再理會那些人,開始研究掠過車外的街道。
工程力量大都投人了地下城的施工,許多地方的街道維護工作於是被忽略了。汽車不住地顛簸,每顛一下,繩網就一陣晃盪—真好玩。過了好一陣子,街道漸漸平坦起來。他們駛進新城區最豪華的地段。她認出了有些大樓上的標誌,像地下動力公司、攝政電子公司,等等。如果不是因為爸爸,協和國有些最大的公司根本不會存在。看到人們川流不息地進出這些大樓,小維多利亞滿腔自豪。爸爸影響了一大批人,而且是好的影響。
布倫特鬆開繩網,腦袋湊了過來。“知道嗎?我覺得有人在跟蹤咱們。”
說話聲雖輕,但傑里布還是聽到了,吊在繩網上的身體一下子僵直了。“什麼?哪兒?”
“那兩輛車。就在前面車站旁。”
維基一瞬間覺得一陣恐懼一—然後如釋重負,笑道:“我
“我覺得,博物館只是拿這些異形理論開開玩笑,傑裡1。”維基說。這一次她沒有譏笑的意思。她不喜歡別人嘲弄自己的親人,哪怕是無意的也罷。
傑里布贊同地聳聳肩,“是啊,你說得對。越往裡走越搞笑,哈,哈。”他在最後一個模型前停下腳步,“連他們自己都承認了!瞧這最後一段說明:‘如果你一直堅持看到這裡,你就會明白丘恩德拉·科爾姆的理論是多麼荒謬。但是,真正的異形到底是怎麼回事?來自某個故意弄錯的發掘地點的鷹品
傑里布一個翻滾,蹦到那堆照得雪亮的展品旁。激動得搓手搓腳,注視著那一大堆。每塊岩石都獨立擺放,和其他部分相隔一小段距離。一七彩2陽光下,看得清清楚楚。看上去很像沒經過打磨的大理石,但傑里布敬畏地長長吐出一口氣,“這些才是真正的異形。不算丘恩德拉·科爾姆找到的,這些是最好的。”
,要是能好好打磨一下,這些石頭中興許還能找出一兩塊好看的。石頭上有些渦狀紋路,跟天然碳元素的顏色相近,不像大理石紋。好好運用想像力的話,這些石頭有點像被拉長然後擰歪的正常人形。說實話,怎麼都不像曾經有過生命的模樣。離石堆稍遠一點的地方放著孤零零一塊石頭,被精心切成十分之一時的一片一片,薄得能透過陽光。一個鋼架子把這一百多片石片支撐起來,每片之間隔著一小段間隙。如果湊得很近很近,再上下移動1傑里布的暱稱蜘蛛人能看到多種光譜腦袋,還能看出石頭上的紋路是怎麼形成的。有的地方有點鑽石米分末的痕跡,星星點點閃著微光,但痕跡非常模糊。這些鑽石米分末周圍還圍繞著黑色的網狀紋路。真美。傑里布愣愣地站在那兒,腦袋緊緊貼在鋼架子上,側著頭,觀察著陽光透過這些薄片。“以前肯定是有生命的。我敢肯定。我敢肯定。”他說,“比任何有孔蟲大一百萬倍,但身體構造跟有孔蟲一樣。要是我們能在那些痕跡變模糊之前看到它就好了。”很久以前的科爾姆就是這麼感嘆的—可現在,這東西就擺在面前,實實在在。連戈克娜好像都被它迷住了。得過好一陣子才能輪到維基上前細看,於是她繞著這堆石頭漫步走了一圈,瞧瞧顯微鏡下面的展品,讀讀文字說明。撇開裡面故意搞笑的成分,那些模型已經是儘可能接近所謂的異形了。但是,從某種意義上說,它們正是最能打擊可憐的傑里布的東西。就算這些玩意兒過去真的有生命,看它們的模樣,實在不像有智力的樣子。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