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
不過,吸動物的血未受禁止,因此我在一個房間裡養了大量老鼠,慾望太強時,可以平心靜氣地享用。如果留心保持清潔,用正確的食物餵養,它們的味道也不錯。
即使如此,我仍會渴求人類的生命之液。我們沒人能否認。慾望在一年內累積增強,如同涓涓細流擴增為滾滾江水,流入水壩中。而需求就像江水,漫過水壩圍欄。
我大多在夏天這個季節宣洩慾望,尋找犧牲者,因為到時許多人會到田野工作。我會在死者身上刻下我們的記號,拉丁文數字的十三。那提醒我們背叛了猶大不可吸血的戒律,而我們坦承不諱。
殺死一個人是一條罪。
而我每年都歡喜地犯罪。
沒有其他感受可與攻擊男人、女人與小孩,一口咬死他們,讓新鮮熱血在口裡翻騰相比擬。我確信血族會所有成員都一樣。
我應該早就知道,由於我的推拒,馬瑞克早晚會改變他友好的態度。
好幾年時光,我們在磨坊生活和諧。他有時候離開幾星期,回去關照自己的產業。我也跟他學習了很多。不過,兩人的關係漸漸緊張。他的專橫獨斷讓我越來越無法喜歡他。他一再讓我感覺自己在許多方面不知感恩。
後來,麗迪亞的一次來訪,我獲悉的一切變了。
【一七二三年十一月十一日】
【鄂圖曼特里布蘭】
席拉與麗迪亞坐在圖書室裡喝茶,天南地北聊著無傷大雅的事。一切看似沒有異樣,但席拉很快感覺到,好友出現在她這裡其實另有緣由。她很意外,因為女爵脫口說出真相時眼睛眨也不眨,從不會感到尷尬。因此她開口詢問。
麗迪亞顯然覺得被逮住了。她放下杯子,撫平衣服上的皺摺,土黃色衣裳與席拉身上豔紅色的服裝形成強烈對比。兩人頭上都戴著裝飾用的假髮。“我真是什麼事也瞞不了你。”頓了一會兒後她說,有一瞬間臉上又恢復冷漠不可親近,席拉常在大會上看到的表情。“我真的憂心忡忡,席拉,因為血族會中有一些成員對你與馬瑞克的關係有點敏感。”
席拉未曾預料這樣的開場白。“他跟這有什麼關係?因為一個男爵和一個女爵共住在一個屋簷下嗎?”
麗迪亞的藍眼想看出端倪。“你不是在作戲吧?”
“我不懂。”
“他沒跟你說?”
“說什麼?”席拉叫道,感覺不快。
麗迪亞嘆口氣。“沒想到我給自己攬了吃力不討好的任務。”她握住朋友的手。“首先,沒有完成學徒教育的汙點仍然粘著你,而且你轉變成不死魔時還太年輕。最後一點是,”她嚥了咽口水,“系出同父的不死魔一起晉身血族會。”
席拉費了一點時間才弄懂這番話的含義。“馬瑞克是我同父異母的兄長?”
麗迪亞點點頭。“他獲得血族會位子前的漂泊過程與你類似。你父親並不希望在大會上見到他,後來是其他男爵收他為徒,這你已經知道。因此才會有兩個系出同父的永生者出現在血族會中。”
“為什麼我第一次引介給血族會時,沒人有反應呢?”
“你父親並未正式承認馬瑞克,席拉。而且大家很清楚他們有多厭惡彼此,不會因為有血緣關係而結成同盟。而今,大家有目共睹馬瑞克與你互相扶持。你的敵人可能以此向你磨刀霍霍——他們早晚都會。”麗迪亞放開她的手,摸她下巴。“你與大家分享的卓越成就與事蹟,明白表示你與眾不同,是比他們更優秀的科學家,這包括你遵守血族會的基本原則,分享你的知識。但是男爵與女爵發現你退出他們的聚會,因此假設你其實未完全坦白,仍留有一手,所以打算不擇手段從你這裡奪走。你明白威脅你的是什麼了嗎?”
席拉心不在焉點點頭,思索自己目前的處境。“我也發現有些成員幾乎沒傳遞知識,就算報告了,也只是雞毛蒜皮小事。”她的聲音低而平板。當然,血族會的確也沒有獲得她全部的研究結果,但她不想對朋友坦承。“此外,似乎也沒有人利用我的配方去延長人類的生命,就像我對待磨坊附近幾個村落那樣。父親是對的,他說血族會遠遠背離了自己正派的初衷。”
“你須留神,席拉,若有必要,即使欺騙他們也無所謂。不過,千萬別給敵手藉口採取行動對付你。至於你與馬瑞克的關係……”
席拉深吸口氣,看著自己的手指。“我有好長一段時間從他身上得到安全感,很讓人安心。我……我不相信其他的男爵與女爵。現在若也得另眼看待馬瑞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