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罵!
當然,女子也不是真的什麼都不做,她們紡織縫補,有的是用來照管家人生活,有的則是能賺點錢補貼家用——然而就是這樣,男子依舊不會把這個當作正途。‘補貼’兩個字就已經說明了一切,只不過是主業之外的補充而已。
知道這些事之後趙鶯鶯的疑惑就迎刃而解了,原來這樣的男女之別說到底也不過就是一個‘錢’字鬧的!
她在宮裡的時候用不著這個道理,因為那個時候她的一生怎麼也不會和男人有關,至於錢也不是她在意的。只不過是想通了一個道理,心裡的疑惑解了而已。
可是當她生活在市井趙家的時候,這個道理忽然就變得有用了——她以前就足夠感謝上輩子自己格外勤勉,有機會學手藝就絕不放過。現在來看,她更是感謝了,因為自己這二伯的話!
若是自己沒這些本事,這樣的惡意就只能忍下來,不然又能怎樣?世人都只看結果,你今後就是一個被男子壓制地死死的女子,那說什麼都沒用。可是趙鶯鶯知道自己將來絕不是那種女子,因此表面上不說什麼,心裡卻知道自己總有一日讓這二伯無話可說。
“世上錢是不好賺。”趙鶯鶯笑意盈盈道:“不過我運氣極好的,做絹花就賺了錢。以後再看罷,若是做別的女紅不如這個賺錢,那也比許多人強得多了。”
趙鶯鶯表面是認了趙福的話,其實綿裡藏針。依舊是那句話,世人是以結果論的!不管趙福說趙鶯鶯靠絹花賺錢是運氣,事實就是趙鶯鶯靠著這個賺的錢超過了好多頂立門戶的男子!
趙福被這不軟不硬的釘子頂了一下,這可出乎了他的意料——實在是他家裡的女孩子面對他這個父親從來都是唯唯諾諾,哪裡有敢回嘴的!於是心裡大為不滿,怪自己弟弟和弟妹不會教女兒。
哼哼了幾聲,心中不爽:“呵,侄女兒果然還小,不曉得世道艱難才能說出這樣的話呢。現在在家還不妨事,只怕將來長大了、出門子了,那時候定要吃苦頭!女孩子要想一輩子穩妥哪能像你那樣想,多多向你蕙堂姐、芬堂姐、芳堂姐學,凡是不出頭,懂事些罷!”
正說著外頭有人叫門,趙鶯鶯一聽就知道是王家外婆。本就不耐煩應付二伯的她立刻跳了起來:“外婆你等等,我來與你開門!”
抽了門閂,見到果然是王家外婆,鶯鶯一把抱住外婆的手臂,親密的說話。走到東廂房的功夫,趙蓉蓉和趙芹芹一個搬椅子,一個去倒茶,王氏也站起身:“娘,今天你怎麼來了!”
“我來不得?”王家外婆笑著對趙福點點頭,她是長輩倒是用不著行禮。只是道:“侄兒最近看來倒是不錯。”
趙福拱拱手:“託福嬸孃的福,我算是活一天賺一天的!只是今天又不是什麼日子,嬸孃過來是專程有事?”
王家外婆笑著點頭,輕輕拍了拍身旁外孫女的背:“還不是為了這個小丫頭!前些日子她打了一對好結子,我尋思著讓以前的老主顧看看手藝。若是不錯,也能換些銀錢補貼些家裡。更進一步說,也讓人家曉得我外孫女是個好的,我臉上也有光。”
這就是老人家了,若是兒孫出息總是忍不住要炫耀一番的。不等趙福接著往下問,她自己就笑著道:“這一回她可給我掙了大臉了!甘泉街上‘彩繡坊’的李掌櫃都不信是我七八歲的小外孫女兒打的,只一個勁兒讓我牽線搭橋,讓打結子的繡女以後都把東西送到他家去賣!”
說著轉而與王氏道:“李掌櫃是厚道人,彩繡坊當年也是我常去的。鶯姐兒若真是做活計去賣,也不用一家一家的去問,他家就已經十分不壞了。所以我也沒回你,直接就說定了這件事。只要他家價好,鶯姐兒做的東西就送他家去。”
王氏當然不會有什麼不滿,至於趙鶯鶯,她的年紀還小,這種事沒有人會問她的意見。於是王家外婆又道:“這是那對結子賺的銀子,你收起來。”
王家外婆從荷包裡倒出一塊銀子,看著倒有七八錢重,直接遞給王氏:“李掌櫃說了,差不多的結子依據看到的樣子論價,根據工藝少的給六七錢銀子一對,多的可以給到一兩!”
趙鶯鶯打一對這樣的結子大概是五天,結子的成本是各色線繩,相對賣價幾乎可以忽略不計。這即是說趙鶯鶯一個月靠著打結子打絡子就能夠賺五六兩銀子——再看看揚州城裡一般人家是怎麼賺錢的,可不是大出息了!
因此王氏聽了就拉過趙鶯鶯唸佛:“我的老天!再沒想到有這種好事輪到家裡!我以前只聽娘說過有那最頂尖的繡娘三四年繡一幅,賣出去上千兩銀子,當作天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