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干的人看?究竟要如何處置公公?”
商總管連忙叩首,涕淚橫流:“正是如此。穎妃娘娘要將奴婢革職趕出內阜院,到外宮去做苦役。”
慎妃做皇后的時候,商總管是慎妃的心腹,風光煊赫。慎妃退位,陸皇后不計前嫌,又提拔他做了內阜院的總管,說一不二。即使在歷星樓服侍慎妃的最艱難的那兩年間,他也不曾吃過什麼苦頭。一旦被革職驅趕,淪為最低等的婢僕,對於商總管這樣的權監來說,直比死了還要難受。他又泣道:“奴婢在宮裡無親無故,在內阜院又獨來獨往,又並非穎妃娘娘素所信得過的,況且弘陽郡王殿下也出了宮。奴婢是走投無路,這才來求大人的。求大人大發慈悲,向穎妃娘娘美言幾句,饒過奴婢這一次吧。”說罷伏地不起。
忽聽門外有一個清冷的女子聲音道:“商公公竟還有臉來求朱大人。”抬眼看時,卻是穎妃的侍女淑優走了進來。淑優行過禮,向我道:“娘娘命奴婢向大人請安。”說著白了一眼商公公,毫不掩飾輕蔑之情,“卻不想碰見商公公在此。早知如此,娘娘當時就該撤了商公公的總管之職。娘娘還想他自己請辭,也好給他留些體面呢,真是白費了這個心。”
我嘆道:“公公先起身,且到偏廂稍坐片刻。”芳馨連忙上前扶起商總管,帶他出去。
淑優看向商總管的目光中充滿了責備與怨恨,直到商總管的身影全然消失,才露出了驚恐和委屈的神情。她轉過頭來,頓時雙眼一紅,攥著帕子道:“奴婢失禮了。”說罷重新行了一禮。
我親自斟了一杯茶給她,命她坐下說話。淑優道:“奴婢不敢坐。”
我微笑道:“你們娘娘差你來有什麼事?”
淑優道:“娘娘說,上一次大人送去永和宮的碧螺春很好,多謝大人一直記掛著。後日梨園要排一場新戲,端陽節給兩宮瞧的。還有名旦梁豔生在,娘娘請大人一道去看。”
我笑道:“都這會兒了,你們娘娘還有心思看戲,看來是胸有成竹。”
淑優嘆息道:“娘娘是很生氣,慧媛不聲不響地就將內阜院翻了個兒。然而生氣有什麼用?慧媛是奉聖旨辦事,真查出貪弊來,也不能怪責她。”
我讚許地點點頭:“你們娘娘究竟知不知道慧媛是如何知道內阜院有臧賂之事的?”
淑優緊緊握住茶杯,粉紅的指甲開始泛白:“是,娘娘是知道的。說起來這件事情還與大人有關。”
我先是不解,隨即想起慧媛往日的行徑,不由啞然而笑:“怎麼說?”
淑優道:“慧媛看了歷年來內宮向國庫捐贈錢物的賬冊,說有好些人俸祿很少,捐贈卻多,其中必有蹊蹺。”
我笑道:“這其中就有我,對不對?”
淑優道:“是。大人那兩年捐贈的錢物差不多是俸祿的兩倍,內阜院也有兩三個總管捐的比自己的俸祿還要多,因此才引起慧媛的懷疑。”
我笑道:“她查了十幾日賬,可查出我那些錢是怎麼來的了麼?”
淑優道:“但凡是各宮的賞賜給大人的,宮中都有記檔,但慧媛說,就算大人將月例和賞賜全捐了,也還是有些來歷不明的錢。還有,這幾年以次充好、虧空公數的事情不少,比如碧螺春一項,以上中等冒充上等,這四五年間就虧空了上千銀子,全都落入了齊總管的囊中。”
我奇道:“碧螺春?”
淑優垂頭道:“是……因大人愛飲碧螺春,所以宮人們也飲得多了,這幾年內阜院買的綠茶,五六成都是碧螺春。”
恰逢芳馨從東暖閣出來,聞言提高了聲音道:“這卻不公道了,咱們姑娘過去三年都不在宮中,在碧螺春一項上虧空的錢,莫非要算在咱們姑娘身上?慧媛就這樣去回,陛下也信?”
淑優嘆道:“慧媛就是這樣回陛下的。究竟咱們娘娘是清清白白的,所以陛下也沒有斥責,只說娘娘有些疏忽,便都一道打發出來了。”
我關切道:“陛下命誰處置齊總管他們?”
淑優回想好一會兒才道:“還沒有說,這會兒齊總管他們還被關在監舍裡呢。”
我心底有些發冷:“請姑娘回稟娘娘,玉機後日定然赴約。只是商總管之事,還請暫且放一放。”
淑優道:“商總管身為賬房的總管,竟隨意將賬目洩露給旁人,這總管之職自是不可勝任。”
我笑道:“勞姑娘回稟娘娘,就說‘楚殺子玉,晉文公喜’'178'‘宋殺道濟,而魏人慶’'179'。商總管是當年皇后娘娘一手提拔上來的,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