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室飄香。我忍不住嗅了幾下,抽出一枝在手中把玩,冰涼一點水珠滾落在掌心,不覺心念一動。此情此景,彷彿親歷,又恍如隔世。窗外隱有松濤之聲,明紙身上映著兩對雙丫,靜日生煙,閒閒無語。連書案上的書都是我從前常讀的。坐在窗下一目十行地看過,薄脆的紙張緩緩翻過,如在審視往昔歲月。
忽聽門口有一個少年人生澀的聲音喚道:“玉機姐姐。”
我忙拋下書,起身拜下。高曜道:“何必多禮。此是姐姐舊居,如常便好。”說罷輕輕一擺手,美酒餚饌魚貫而上,須臾擺了一桌,都是我素日愛吃的。高曜示意我入席,芸兒親自燙酒佈菜。
我微笑道:“雖是舊居,到底是五年前的事了。究竟是劉大人住的時日長。”
高曜道:“劉大人做孤的侍讀五年,有三年都是在宮外居住的,在靈脩殿不足兩年,並沒有姐姐居住的時間長。”
我一怔,道:“是呢,險些忘了。”
高曜一指青白瓷雕花執壺:“這是前朝佳釀,孤回宮的時候,父皇賞賜的。”
我忙道:“現居國喪,如何敢飲酒?”
高曜笑道:“姐姐糊塗了,三十六日服喪之期已過。私宴上稍稍飲酒無妨。”
酒香醉人,已分不清今夕何夕。我訥訥道:“都過了三十六日了麼?”
高曜道:“母后崩逝,已有三十七日。”
我在袖中掐指算罷,方才道:“果然過了三十七日了,想一想彷彿只是昨天的事情。”
高曜道:“獄中病中,歲月匆匆,待得驚覺,物是人非。”雖是從容之語,卻透著自傷。他親自為我斟酒,“姐姐回宮,孤便想著與姐姐痛飲一番。不想遷延至今,孤為姐姐備下的接風酒竟成了孤的餞行酒。”
我微微一驚,道:“餞行?”隨即省起,“殿下這便要出宮了麼?”
高曜道:“父皇已經為孤選定了王府,過幾日便要出宮了。”
我嘆息道:“殿下的身子還沒好,何必這樣著急離宮?”
高曜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