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耍,一味歡欣雀躍,並不理會我。
芳馨輕聲道:“姑娘,咱們先回去吧。”
我點了點頭,只得與芳馨、白等退出啟祥殿。回到靈脩殿,綠萼奉上茶來,見紅葉行動帶氣,不禁笑道:“不是迎二殿下回宮麼,這是怎麼了?”
紅葉道:“那王嬤嬤見姑娘剛進宮,要給咱們一個下馬威呢。”
綠萼又看芳馨,芳馨緩緩點頭。綠萼道:“這王嬤嬤也太大膽了,難道不知道姑娘是女巡麼?依奴婢說,姑姑該回稟皇后,治她個不敬之罪。”
我嘆道:“罷了,小事而已。如今二皇子還離不開她,縱然回了,也是無用。”
紅葉道:“算回無用,總能收斂些,不然長日累月地和她住著,白受許多閒氣。”
芳馨笑道:“對著一個不識字的乳母都無可奈何,皇后只會以為姑娘無能。再說二皇子乖巧好學,還怕姑娘一肚子學問沒有用武之地麼?”
想起高曜聽故事的認真神氣,加之芳馨極力寬慰,心中頓時釋然。“姑姑言之有理,該如何行事,我心中有數。”
忽聽院中歡聲笑語,啟窗但見王氏拉著高曜的手歡歡喜喜地向外走。紅葉哼了一聲,正待譏諷兩句,綠萼以目止之。
一覺睡到申時方起身。紅葉一面梳頭一面道:“奴婢才去啟祥殿打聽了,二皇子到現在還沒回來。”說罷拿起我睡前卸下的銀環,“姑娘也太素淨了,明明有金的玉的,怎麼不戴?”
我自鏡中笑道:“我出身低微,盛妝也不似小姐。”
紅葉嘻嘻笑道:“官做久了,自然就像了。到時別說金的玉的,便是花釵冠也有的戴。”
我轉頭笑斥:“又胡說了!”正笑著,綠萼進來道:“姑娘,李嬤嬤帶著芸兒姑娘來了。”
李氏是高曜的另一個乳母,常日與乳母王氏在一起時,總是低眉順眼,默然不語。只見她大約二十四五歲,身著琥珀色半袖紗衫,以玳瑁長簪挽發,乾淨利落,卻不顯眼。細細看去,嬌麗容顏與芸兒有幾分相似。
一進門,李氏與芸兒便向我叩頭,我忙命芳馨扶起,一面道:“嬤嬤這是何意?”李氏和芸兒仍是磕了三個頭方才起身。禮畢,兩人並肩坐在下首。我命人拿了些糕點果品給芸兒,一面問道:“嬤嬤此來,不知有何見教?”
李氏欠身道:“奴婢初到長寧宮,自當給大人請安。”
我笑道:“嬤嬤客氣。嬤嬤是殿下的乳母,於天家社稷有功,本當是玉機先向嬤嬤問安才是。”
日光西斜,日晷銅針修長的影子指在申初一刻,針尖極力延伸,極慢地掠過東面的丁香花樹。李氏沉默片刻,恭謹道:“大人寬和,奴婢卻不敢失了分寸。少則一年,多則三年,奴婢便要出宮去。正有一件放不下的事,想求大人的恩典。”說著瞥一眼芸兒,芸兒忙起身跪下,磕了三個頭。
我見她面色凝重,又叫芸兒叩首,心中已猜著了幾分:“嬤嬤有什麼難處且說來聽聽,或許玉機可略效綿力。”說罷又命芸兒起身,芸兒不得李氏之命,仍是跪著。
李氏道:“殿下再大些,身邊便只能留一個乳母了。奴婢平日裡不得殿下歡心,想是不能留在宮中了。”
我淡淡道:“留又如何,不留又如何?”
李氏垂首道:“奴婢並非貪戀宮中的富貴,只是不放心芸兒。芸兒是奴婢的親侄女,可憐我兄嫂早亡,蒙皇后娘娘開恩,準她進宮侍奉,這才能留在奴婢身邊。誰知這丫頭粗笨,也不得殿下的心。奴婢只求大人將她收下使喚,若能長長久久服侍大人,就是這孩子的造化了。”
芸兒不但不“粗笨”,而且嬌俏伶俐。她哪裡是“不得殿下的心”,分明是為王氏所嫉恨。我剛進宮,李氏便上門將侄女託付於我,想來自得知宮中將選侍讀女官開始,她便起了這樣的心思。我望一眼芳馨,啜茶不語。
芳馨忙道:“嬤嬤心疼侄女,我們大人豈會不知?只是芸兒原本是服侍殿下的,沒有殿下才搬到長寧宮來,大人便要了身邊人去的道理。皇后知道了,只怕會怪罪大人的。”
李氏忙道:“姑姑所言甚是,奴婢亦不敢教大人擔不是。芸兒年紀還小,奴婢也還要再服侍一兩年,大人可慢慢要不遲。”
我淡淡一笑道:“嬤嬤放心,我很喜歡芸兒,姑姑不說,我也會盡力照拂。”
李氏感激道:“多謝大人。”這才命芸兒起身。
我又道:“玉機也有一事要請教嬤嬤。”
李氏道:“不敢。”
我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