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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吩咐下去的,他很快就照辦了。所以皇后無不嘲諷地感慨道:“真是快啊。”
皇后命人彈劾封司政,僅僅是因為今春征馬之故麼?不,絕不止如此。奏章中封司政的一項罪名是交朋結黨、構扇是非。這半年來,官場言論無非是主戰還是主和,還有便是後宮不宜干政。
實錄中的“久陰不雨,柱下陰溼生虺”在內,文官的竊竊私語、嘵嘵眾口在外,這一切是誰在授意?是誰寧願在青史上留下昏君的名聲,也要在實錄中寫進“久陰不雨”?如今公主暴斃、皇子夭折,若將這實錄摔在皇后面前,只說天不庇佑,皇后輕則失寵,重則被廢。
好一個“皇后是朝夕相對的心腹,是朕最信得過的人”!
好一個“朝夕相對的心腹”!
好一個“最信得過的人”!
我在心中狂笑,眼淚奪眶而出。皇帝下旨處置宮人女官,卻不告訴皇后;皇后暗中命人收集證據,彈劾皇帝屬意的百官之首,引起朝野洶洶如沸的巷談口誅,再將已經踩爛的皮毱一腳踢還給皇帝。皇帝多疑,皇后不甘心被疑,如此而已。帝后之爭,一至於此。
高貴的皇宮,竟是這等爛汙泥淖之地!
芳馨大驚道:“好端端的,姑娘哭什麼?”
我擦去淚水:“何曾哭了,我這是在笑。”
芳馨忙掩了我的口道:“姑娘才剛教導紫菡,國之大喪……”
第六章 礱之砥礪
我在玉華殿連讀了三天奏疏。每篇文章都寫得枯燥冗煩,像一闋嘶啞綿長、永遠也找不到重音的曲子。從玉華殿出來,天色青灰欲雪,綠萼為我披上斗篷:“今天總算可以回玉梨苑用晚膳了。”
我笑道:“晚膳在哪裡用不是一樣?難道皇后賜膳還能不好麼?”
綠萼笑道:“姑娘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了?”
白茫茫的雪光刺得我眼睛一痛,我恍惚道:“什麼日子?”
綠萼道:“姑娘,今日是除夕。您不記得了?”
我一怔:“除夕?方才在玉華殿,為何皇后沒有提起?”
綠萼嘆道:“皇后娘娘又傷心又忙碌,想來也是忘記了。”
自三位公主意外溺水、皇太子暴斃到現在,也有半個多月,的確是該過新年了。可是景園中一片冷清肅殺,並無一絲歡樂喜慶的氣氛。我嘆道:“皇后是不會忘記日子的。今夜內阜院有安排宮宴和戲酒麼?”
綠萼不悅道:“太后和皇后一個病了一個又忙著,這會兒連年賞都還沒分下來,哪裡有什麼宮宴?即有,這宮裡通共也沒幾個人,一桌子都坐不上。怨不得娘娘都不和姑娘提起。”
我瞟她一眼:“你若錢不夠使,我這裡有。”
綠萼道:“奴婢整日在宮裡坐著,哪裡有使錢的地方?只不過這大過年的也太過冷清。奴婢想,姑娘若不隨皇后用膳,便回玉梨苑和奴婢們一道守歲,自自在在的豈不比在皇后面前好?芳馨姑姑和紫菡早就把雀兒牌都預備下了。”
見她這樣喜形於色,我本想提醒她一句。然而想到她日日陪我來玉華殿,也甚是辛苦,況且今天又是除夕,想想也就作罷。綠萼自覺歡喜過了頭,側頭悄悄檢視我的神色,半晌不聞我訓斥,方鬆了一口氣。
我環顧一週,不禁嘆道:“也不知太祖還在的時候,景園裡是如何過年的。”
綠萼道:“奴婢知道,從前在遇喬宮學規矩的時候,總是聽姑姑們說起。太祖還未登基的那十年和剛登基的兩三年,幾乎年年都是在景園裡過年的。”說罷掰著指頭,興致勃勃地說起當年景園到了年關時是如何佈置園林、燒製新瓷、裁製新衣、整造器物、烹調食物,不知不覺便回到玉梨苑。
芳馨笑著迎了出來:“老遠便聽見綠萼姑娘的聲音了,像守坤宮裡的那些藍鸚哥似的。姑娘辛苦了一天,也不讓靜一會兒。”
我笑道:“那些官樣文章看了就頭痛,綠萼在旁說說笑笑的,倒好多了。”
芳馨道:“皇后那裡奏章這樣多,也不知道姑娘還要讀到幾時?”
我脫了斗篷,往榻上一歪,接過紫菡遞過來的熱巾,搭在臉上,甕聲甕氣道:“今天讀得多,照這樣下去,再過兩天,玉華殿書案上的奏疏就可以讀完了。”
芳馨奇道:“昨天還說讀不完,今天怎麼這樣快?”
我坐起身來嘆道:“皇后前兩天還能耐著性子聽完,今天只叫我自己看了,揀要緊的稟告。”
芳馨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