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展南的私人東西也漸漸侵入這個家,每個角落都能翻出他隨手落下的東西,浴室有他的刮鬍刀剃鬚膏,沙發上有他看一半的財經雜誌,音響前擺著他喜歡的爵士樂,連陽臺上都晾著屬於他的男士內褲。
顧以昕某天在收衣服的時候,發現自己正捏著一條男人的內褲出神,瞬間覺得自己沒救了。
戀愛中的男女住在一起叫同居,可當男人和女人帶著一個孩子一起生活時,怎麼看都是和諧的三口之家。
這種現世安穩,歲月靜好的日子過多了,顧以昕反而越是惶惶不安,陽陽的身世就像懸在她頭頂的一把尖刀,三個人關係越融洽,她就越開不了口,越開不了口,就越找不到機會開口,簡直就是個惡性迴圈。
她覺得自己越來越貪心,她想帶著陽陽安穩過日子,也想做晏展南心愛的女人,跟他甜蜜蜜地談戀愛,一大一小兩個男人,她一個都不想失去。
幸好越接近年關,花店的生意越發忙碌,讓她暫時沒空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
雖然花店小樓距離晏展南的公司只有不到五分鐘的腳程,可晏展南遲到早退的情況卻是日益嚴重。
這不僅讓他的手下們怨聲載道,就連顧以昕都有很大意見,認為他遊手好閒,不務正業。
晏展南卻表示,他每天也有很多事做的。
早上他一向很早醒的,可懷裡抱著個睡美人,他捨不得喊她起來,只能陪她睡到日上三竿。
因為每天起床都能吃到顧以昕親手製作的早餐,所以他現在對外面的食物絕對是敬謝不敏。
吃完早餐,他還要陪陽陽在院子裡玩一會鞦韆,陽陽現在已經不再害怕盪鞦韆,這絕對是晏展南的功勞,有時候陽陽不想盪鞦韆,他就會驅車載他去旁邊的森林公園爬山,這一爬,一個早上就過去了。
下午陽陽要午睡,正好是花店忙碌的時候,顧以昕沒空哄陽陽睡覺,這任務就落到晏展南身上,陪陽陽睡完午覺,一個下午就過去了。
所以說,他每天也是非常忙碌的好吧!
對於晏展南冠冕堂皇的反駁,顧以昕竟無言以對,聽起來他確實沒能擠出時間去公司!
元旦過後沒多久,市中心那套房子就已經賣出去,當錢款打進卡里的時候,顧以昕看著手機簡訊提示,不由得感慨地想到:這或許是程澄卡里的最大一筆鉅款吧,程澄是個愛揮霍的人,如果是程澄手裡有這個錢,也許沒幾天就被她造完了。
賣房子的這筆錢,原本是準備用來買花店的,但晏展南已經一次性幫她把錢款付清了,所以房子賣出去後,這筆錢就成了她自己的存款。
顧以昕一下子從一窮二白的單身媽媽,搖身變成了有幾十萬存款的花店老闆娘,這身份地位的提升,簡直不要太快。
因為目前暫且不用花到那筆錢,所以顧以昕並沒準備去動用,而是讓它靜靜地呆在卡里。
這房子是池駿分手時送給她的,住在那裡面,顧以昕總覺得自己依然跟池駿糾纏不清,如今將房子賣出去後,她覺得兩人終於能橋歸橋,路歸路。
可現實總不會如你所願,正當顧以昕漸漸忘記娛樂圈,忘記池駿的時候,池駿一個電話,又將她故意遺忘的記憶給喚醒起來。
當看到來電顯示出池駿兩個字時,顧以昕有瞬間是懵掉的,她實在想不通這個男人為什麼又突然找上她。
任由電話鈴聲響了好一會,顧以昕才慢吞吞地講電話接通。
還沒等她開口,池駿已經在那頭直截了當地質問她,“你把房子賣了?”
聽著熟悉又陌生的聲音,顧以昕忽然靜默不語,她以為在兩人分開之後,往後的日子應該是老死不相往來才對,沒想到池駿居然還會來找她。
也不知道他是怎麼知道這個訊息的,難道他有親自去過那房子,所以才知道她賣房子的?
不過他既然特地打電話來問,顧以昕當然不會隱瞞,在池駿把那套房子過戶給她之後,那套房子就跟池駿沒有任何關係,她擁有絕對的權利來決定那套房子的去留。
“是的,我把它賣了。”
池駿在那邊疑惑地問她,“為什麼?”
顧以昕如實回答:“我在創業。”
“創業?”池駿覺得更加稀奇,這個好吃懶做的女人,居然說她要創業?!有沒有搞錯!於是忍不住諷刺兩句:“你知道創業兩個字怎麼寫嗎就說要創業。”
顧以昕抿著嘴,“這些都不關你的事”
池駿想想也覺得她沒說錯